傅沉礼又露出一个有些局促的笑容,似是羞涩,实则心中却有些着恼。
这暖冬宴的目的,他不信太子殿下不知,却这般刨根问底,为的又是什么?
傅沉礼不由得又朝着傅今安扫了一眼,对太子殿下今日的出现越发戒备。
“唉,”见他不说话,太子殿下又叹了口气,“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安国公倒也不必如此,若是你二人能成好事,想来寿王叔也是高兴的嘛。”
太子殿下这两句话更是意有所指,桌边余下众人的表情也跟着变了变。
傅沉礼放在桌下的双手紧握成拳,面上还得装作一派惶恐模样。
“殿下实在是说笑了,微臣怎敢肖想郡主?”
说到这儿,傅沉礼又忽然顿住,原本打算借机将未婚妻翻出来的后半句话,不知为何还是堵在了喉头。
太子殿下却又笑了笑,朝傅沉礼那边微微倾身,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
“安国公莫要妄自菲薄,今日机会正好,不若孤替安国公说上两句,请怀德一叙?”
被太子殿下靠近注视着,傅沉礼感到自己浑身上下的冷汗都要下来了。
事已至此,太子殿下对傅沉礼和怀德郡主的撮合,场中众人无一不看得清清楚楚。
两位郡王不由得交换了一个若有所思的眼神,都有些摸不准太子殿下究竟是要做什么。
难道这位是看中了国公府的地位,想和傅沉礼拉近关系?
可文熹帝最恨结党,太子殿下不会不知,寿亲王又是圣上最信任的弟弟,再怎么说,太子也不应该把主意打到寿亲王府上去。
再看太子殿下的模样,虽然笑着,却也绝非是对傅沉礼友好的模样,对比之下,反倒是方才与傅今安说的那两句话显得更真诚些。
眼前的局势扑朔迷离,让人看不清楚,众人齐齐选择闭口不言。
如此一来,便只剩傅沉礼独自应付太子殿下的试探,他抿了抿唇,连额头都感到了阵阵湿意。
“微臣多谢殿下挂怀,”他勉强抬起手,“只是——”
“只是什么?”
他刚一开口,便又被太子殿下顶了回去,后者笑着又端起酒杯,“择日不如撞日,来人!去给怀德传信,一会儿——”
“国,国公爷?”
眼见着太子殿下正在唤人上前,另一道声音忽然响起,一个国公府的下人怯生生地站在不远处,看上去似乎有些焦急。
太子殿下淡淡住口,傅沉礼则是如蒙大赦,朝着席间拱一拱手便立刻起身走到一旁。
若不是有这手下前来,他还当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怎么了?”
先是松了口气,等傅沉礼看清来人是盛华苑外的小厮,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国公爷,屋里,屋里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