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
皱着眉头,许清染下意识地将话问出了口,却又很快顿住了。
傅沉礼是安国公,整个国公府都握在他手里,傅今安当年却是父母双丧,毫无助力。
若是他贸然揭破了傅沉礼的阴谋,恐怕立刻便会有生命危险。
想到这儿,许清染甚至感到胸口都跟着憋闷了起来。
傅沉礼是天阉,哪怕接手了安国公府,也是注定后继无人,只有杀了傅今安,或是让他失去与傅沉礼竞争的可能,方才算是安心。
这般歹毒的计划!
“既是如此,你又为何要喝那双倍的毒?”许清染忍不住又追问起来。
傅今安的面容却猛地扭曲了一下,看着许清染,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许大姑娘为何要问这些?这是傅某的事情。”
许清染一愣,难以置信地望向傅今安,这会儿对上了一双堪称冷漠无情的眼睛。
傅今安直直盯着许清染看了片刻,面上神情一动不动,似乎是在等着她的回答。
许清染皱一皱眉,“我不能问吗?”
“就算傅某与许大姑娘的同盟还在,这样的问题也有些私人了。”傅今安依旧保持着方才那副模样,显然是拒绝回答。
见状,许清染本就存着的恼意越发剧烈,咬了咬嘴唇,难得不经思索地脱口而出,“我若是一定要知道呢?”
等听见自己这话,许清染也是又愣住了,反应过来又想着找补的话,“你既然也承认,我们的合作还没有结束,对盟友保持一定的信任,也是理所应当的吧?否则若是再像这次一般,险些误事就不好了。”
乍听见许清染第一句话时,傅今安眸光闪动,却又随着接下来的这段归于沉寂。
他仍是直勾勾地盯着许清染,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很难有人能招架得住,许清染不由得也学着傅今安方才的模样,将头转了过去。
见状,傅今安抿了抿嘴,忽然就有些承受不住。
“那药我自有打算,许大姑娘不知,自然是因为你无须知晓。”
这话说出口多少显得伤人了,许清染愕然回头,傅今安却还没说完。
“祝余也是如此,傅某早就已经摸清了他的身份和情况,本想找个合适的时机出手收网,却没想到,让许大姑娘抢了先。”
这是在怪罪她?
许清染的神情已成了错愕,一面在心中消化着傅今安说出的一切,一面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双拳。
傅今安则是猛地闭上了嘴,撇开目光,懊恼和后悔无边无际地蔓延开来。
狼狈模样被许清染一览无余,明显让他有些过分失态了。
可说出去的话便如同泼出去的水,傅今安抿着嘴唇,对自己越发厌恶起来。
如今他不光身体残破,脑子也跟着坏掉了。
“傅某——”
正想说些什么,多少挽回一二,傅今安刚张开口,话就被许清染截住了。
“如此看来,的确是我多管闲事,还险些坏了傅大公子的计策。”
与方才的急迫相比,许清染的声音和情绪都已经冷静了下去。
毕竟傅今安的话也没说错,这些是他自己的事情,许清染有什么插手过问的资格和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