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从院子后方缓缓出现的人影,却正是傅今安无疑。
“你……”
许清染疑惑地望着傅今安身后,若是她没有记错,方才是亲眼见着傅今安离开的,怎么这会儿会从韶光院里又走了出来?
“不小心听到了小婶婶和小叔几句对话,还望小婶婶不要在意。”
傅今安大喇喇地说着,从语气到神情都没有露出丝毫在意,更是毫无顾忌地登堂入室,一屁股坐在桌边,自斟自饮起茶水来。
彼时许清染还站在屋中,一脸空白地看着傅今安的举动。
上次见面,两人生了误会,还闹得不欢而散,可在眼前的傅今安身上,许清染却找不到一点儿痕迹。
哪怕是方才他刚进院子的时候,身上的那点别扭,也全都被傅今安藏了起来。
傅今安的心绪也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这般平静,他暗中做了手脚,将许清染换到这韶光院,存着让她吃些苦头的想法,却拿不定主意究竟该如何才好。
直到将许清染和傅沉礼方才的争吵一字不漏地听在耳中,一直堵在心口的那团气竟然奇迹般地舒缓了下去。
原来是他那小叔一厢情愿。
“小婶婶不问问我来是做什么的吗?”
慢条斯理地喝完了一盏茶,看许清染仍未开口,傅今安不由得长叹一声,又主动递上了话头。
许清染瞪着一双眼看过去,却见傅今安也没有当真等她问话,索性接着自己回答,“当然是因为,讨债的时间到了。”
讨什么债?
许清染眨了眨眼,心中刚生出一番猜测,果然听着傅今安又开了口。
“小婶婶求我帮忙欠下的人情,今安忽然想到该如何了。”
“你说。”
压下心头万般思绪,许清染点了点头,自己也在桌边坐了下来。
傅今安出现的倒正是时候,许清染刚刚把话和傅沉礼挑明,眼下只想离开国公府,若是能偿还了傅今安的人情,她也好走得更加无牵无挂。
再者说,母亲和弟弟那边还是傅今安在打理,便是为着这个,许清染也愿意和傅今安交好些,而不是关系恶化。
傅今安打了个响指,抬起下巴,隔空点了点韶光院的大门。
“方才听许姨娘说,她和我小叔有秘密在身,今安对此很有兴趣,想请小婶婶帮忙,打探一番。”
许清染又思考了半晌才想起来,许盈霏的确说过这么一句。
她以为这只是许盈霏说出来激怒她的话,怎么却让傅今安在意了起来?
莫非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敛下神情,许清染顿时变得认真不少。
傅今安也并未多做掩饰,径直道,“小婶婶可还记得那道恕你无罪的圣旨?虽是小叔所为,但他呈上去的东西,正是与许姨娘交易而来。”
许清染闻言瞠目,她当然记得那道圣旨,却没想到,这中间居然会有这般隐情。
“那证据好巧不巧,与多年前的一桩黄河惨案有关,”傅今安说到这儿,忽然垂下了眸子,“此事对今安而言意义重大,一定要查个一清二楚才行。”
傅今安的情绪忽然低落下去,许清染先是不解,很快想起什么,又变得有些心惊。
与傅今安有关,还是黄河惨案,许清染的脑海当中,的确有一桩十分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