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姨娘的尖叫声,被门前小厮忽然响起的惊呼盖了下去。
闻言,院中所有人都扭头过去,果然看到被锁上的总督府大门,正在被缓缓打开。
方才许清染不在前院,没能听见那些锦衣卫用铁链将大门从外面锁上的动静,可眼下的情况也足够让她震惊。
万众瞩目之下,院门打开,一行人被锦衣卫的押送走了进来。
“我等是姜家来人,要将夫人接走。”
开口之人管家模样,带着浓浓的江南口音,许清染眨了眨眼,连忙低头,好掩饰住自己眼中的惊讶。
旁人或许不知道,许清染却是一清二楚,自己的外祖姜家早已败落,外祖父和外祖母也先后故去,姜家哪里还有什么亲人?
这些是哪里来的人,又要做什么?
有这样疑惑的人不只是许清染,董姨娘已经瞪着双眼问出了声,又道,“你们凭什么将人接走?”
姜行云嫁到总督府,就是许家的人,凭什么许家出事,她想独善其身?
“老实些!”
见她激动不已,甚至想冲向门前,一名锦衣卫顿时冷声怒斥,还拔出了手中长刀。
见状,董姨娘立刻又软了手脚。
“几位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多少得给我们一个解释吧。”
管家宏叔一直在前院之中,眼下终是站了出来。
“听这几位所言,他们要接走的应该是府上夫人吧,夫人嫁入许家,上了许家的族谱,那便是许家的人,自当祸福与共;再者说,朝中的结果还没出来,几位将人接走,恐怕也不合规矩吧。”
宏叔毕竟是许静涛的得力下属,将话说得有条不紊,实质还是不想让人将姜氏夫人带走。
“什么上了族谱,什么许家的人?可笑!”
又是一声怒斥传来,一行下人后方,走出一个模样十分精干的妇人,做着嬷嬷的打扮,此刻眉头拧起,双目圆睁,口中的话也泼辣得很。
“许静涛这无情无义的小人,当年娶了我家小姐,得了我们江南姜氏的家产,回过头就收了小妾,还摆弄起宠妾灭妻的勾当,真是半点脸皮也不要的东西!”
“我家小姐心软忍让,你们还得寸进尺,现在连小小姐定好的婚事,都要抢去给那小妾生养的,再将我们小姐一纸休书扫地出门,不就是看我们姜家地远,没人给小姐撑腰吗?”
“我们得了消息便从临安出发,紧赶慢赶两个多月才到这里,若非如此,哪里需要让我家小姐跟你们这帮浑人相与这么久?你们许家出事,跟我家小姐这弃妇有什么干系?”
听着嬷嬷的意思,似乎是姜氏夫人出嫁前的下人,怨气满满,将许家众人骂了个遍。
董姨娘被迎头痛击,却也顾不上和这嬷嬷计较,而是急道,“你说什么休书,什么和离?”
老爷签下了与姜氏的和离书?
怎么可能,她怎么丝毫不知?
嬷嬷站在台阶上,本就比院中众人高出一截,扬起下巴看向董姨娘的时候,更显得高傲不已。
“家中老爷和正室夫人的事,与你有何干系?多嘴。”
董姨娘在总督府养尊处优多年,险些被嬷嬷这态度哽得闭过气去,扶着胸膛呼哧呼哧地喘粗气。
宏叔也不能作壁上观,“可眼下情况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