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愿陛下知我、信我、明我,我自泰然!”
“粉身碎骨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微臣一介书生,有幸得陛下任命,为百姓做事,此生无憾!”
“敢问陛下,这洛河仓的米,被微臣参杂了沙子,煮出来的粥,还能吃吗?”
“这……”
文媚娘此时,只被李文浩刚才的几句话,震得耳中作响,心潮起伏,一时竟然有些不能自己。
满脑子都是李文浩的声音,只觉得每一句都振聋发聩。
好一颗赤子之心!
难道,真错怪了他?
可掺了沙子的米,又如何解释……
文媚娘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白花花的大米里,掺了沙子,煮出来的粥不咯嘴磕牙?”
嘴替赵平安,再次上线。
向李文浩问罪。
“灾民本就饥饿,身体羸弱,吃了这不干不净的粮食,能不生病?”
“你问问朝堂中的各位大人,这等掺了石沙的大米,送给他们吃,他们吃吗?”
“赵尚书言重了!老朽家有薄田几亩,桑榆几颗,粗茶淡饭倒也富余,无论如何也不会吃参杂石沙的劣质大米!”
“下官家无余财,好在内人贤惠,也知图个干净,若把这一筐混着沙子的粮食拿回家去,怕是要被家妻打杀出门……”
“谁爱吃,谁吃!”
“以次充好,送我都不要!”
“……”
“说得好!各位大人说得好!”
“何不食肉糜?”
“做官的不要,才能顺顺利利的送到扬州灾区,发放到需要的饥民手里呀!”
“诸位别多心,我说的是一路去扬州遇到的官吏,没有说诸位有贪心。”
李文浩飞速的扫视了一圈朝中附和的官员,目光再次紧紧锁定在了女帝文媚娘身上。
“受灾的饥民,饿的都在煮观音土吃了,何况加了一点沙子的稻米?”
“实不相瞒,微臣从洛河仓出发,到扬州放粮,一路上伙夫煮饭,用的都是加了沙子的粮食,添一小撮盐巴,再有几根咸菜,就当加餐了……”
“吃了一路,也没见有人身体不适。”
“倒是路上许多的人,见我们押运的粮食里,一斗米里能有两升沙子,顿时都没了兴趣,到了扬州,也少了许多麻烦。”
“掺了沙子的稻米不好卖,官吏嫌弃,商人嫌弃,富户嫌弃,但饿极了的灾民不嫌弃!”
“运粮赈灾,使灾民填饱肚子饿不死,微臣职责所在,也是陛下所托。”
“灾民要吃肉粥,那不是微臣该管的事。”
“只要能把五万石粮食,送到需要粮食的饥民手中,臣背负骂名又如何?”
“放粮账册在此,请陛下过目。”
歪理!
这是歪理!
朝堂之内,鸦雀无声。
却又不知这个理歪在何处!
往赈灾粮里掺沙子,倒成了好事?
文媚娘的美目陡然一亮!
只要能把粮食送到扬州饥民手中,掺点沙子又何妨?
她飞速的翻看了下账册,然后传给了诸位尚书。
“世间还有这么赈灾的?”
赵平安瞠目结舌。
震惊!
大意了!
被这二十岁出头的探花郎,给蒙蔽了!
盯着赈灾粮的人不少,很多人都有一种被阴了的憋屈。
本以为这小子是个大贪比,没想到他用的以毒攻毒的毒计!
“不对!”
一个黄毛小儿蹬鼻子上脸,赵平安哪能忍得了。
一眼就看出了账册的问题。
“洛河仓放粮五万石,为何账册上足足登记发放了六万石之多?”
“李文浩,你还说没做假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