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岚从空间里拿出金线,一般不重要的道具她都放在空间里,重要的放在超市里。
【金线:这一定是天定的良缘……系上它,金线会带着你找到在你身上下达诅咒的人,当然,请不要用它来纺线,因为金线自带诅咒,如果你想成为睡美人的话,那么当我没说】
当着艾尔华和柯西的面,她为两人解释了这根金线的作用。
“这根金线能够找到人与人之间的因果,除了你们的父母之外,和你们有着最深因果的,肯定就是那位法师了,所以金线会带着你们找到他。”
对于风岚的话,两个人没有丝毫怀疑,毕竟这根金线看上去就很有格调,像是魔法造物。
金线就像它的名字一样,是一根金色的细线,捏在手里,冰凉细软,散发着细碎的星星点点的光芒,但是这光芒却捉不住,落在手上、地上就自动消失了。
风岚将一截缠绕在艾尔华和柯西手上,在两人和琳森等其他人的沉默下,金线没有反应。
过了好一会儿,在大家怀疑是不是岚法师拿错东西的时候,金线才像是有了感应一般,慢慢悠悠的动了起来,向着一个方向延长,飘远。
艾尔华和柯西都知道这是有了反应,跟着风岚一起有些忐忑地走了出去,想看看金线会去到哪里。
艾尔华比柯西大一些,他还担心要是那位法师住的太远,自己等人就这样走了,什么东西也没带,路上可怎么办呀。
不过很快,金线就带着他们越走越熟悉。
“这个方向……”
“是内若尔法师?”
艾尔华和柯西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有止不住的惊讶。
不过没等他们脑海里对这件事展开种种联想,金线就又扭了个头,带着他们回到了家里。
让艾尔华和柯西更加混乱了,摸不着头脑,难不成,家里的谁居然是大法师?母亲?祖母?老管家达西?总不能是他们住的这栋老房子吧哈哈!
艾尔华心里被自己的念头逗笑了,不过金线没有带着他们去内若法师家,的的确确让他松了口气,毕竟内若法师可是守护了小镇不少次,还赶走过小镇附近的怪物,帮助过小镇的人,甚至还给迪克兰家族看过诅咒,只是因为不擅长诅咒这个方向,才遗憾拒绝……
“曼音德法师?现在能出来聊聊吗,或许,你也等着这个机会很久了。”
琳森、斐泰拉和达西莫名其妙的看着出去又回来的艾尔华他们,风岚却对着大厅开口,喊出来的名字吓了她们一跳。
“曼音德法师?他在我们家?”
“在哪儿?”
“梅林,这真是……”
既然被叫破了,阴郁的曼音德法师突兀的从一处空地走了出来。
高高瘦瘦,依旧裹着他那身紫黑色的披风,将自己围得密不透风,只露出一张颧骨凹陷的脸,和阴郁的、永远包含着一丝怒火的一双眼睛。
“啊——”
迪克兰一家被突然出现的曼音德吓了一跳,风岚看见他出来后,才收起缠在艾尔华和柯西手上的金线,曼音德法师定定的看了一会儿,“这根金线并没有你说的作用。”
既然人已经出来了,风岚也就不骗他了,承认了,“这根金绳能够找到下诅咒的缘分。”
换言之,
没下诅咒的不行,下了没成功的也不行。
艾尔华和柯西没听懂,曼音德听懂了,阴郁的脸上,多了一丝尴尬。
活了六百多年,诅咒居然还是学不好什么的……
“当年的事情,他们翻阅所有的书也找不到原因,历史早就忘却了一切,但是现在,作为迪克兰家族最后的血脉,他们希望和解,那么,曼音德法师能够告诉他们,当年发生的事情吗?”
风岚端详着曼音德的脸色,“六百年,当年的人都死光了,只有曼音德法师自己记在心里,一颗心被怒火、酸涩、委屈、孤独浸泡着,也太不公平了。”
“够了!”
曼音德不知道被风岚哪句话刺激到了,终于说了句话,他的声音就像他的人一样,阴郁又饱含怒火还有风岚说的那样,孤独。
“抱歉,内——曼音德法师,当年的事情,无论如何,我代他们向你道歉。”
听了风岚的话,又听到曼音德法师有些破防的喝止,柯西比哥哥艾尔华率先开口,风岚的话触动到了她。
她才十四岁,但是在翻阅迪克兰家族那些历史的时候,柯西也曾想过当年发生过什么,六百年,那是多么长久的时间啊,对于从出生开始只能活五十年的柯西而言,简直太久了。
所以她也不能想象,一个人,如果真的像岚法师说的那样,从迪克兰家族的先辈那里发生冲突,却等了六百年,也没有等到一个道歉,而是遗忘,随着当事人的死去,被所有人遗忘,这是多么难过的事情呀。
柯西每天都会去河边画画,那两个小时,是她自己的时间,在两个小时里,她觉得自己好像渡过了比五十岁更漫长的时间。
偶尔,柯西也会在下雨天,在河边遇到曼音德法师,他裹着那身好像永恒不变的披风,静静的站在河边,淋着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现在,柯西想,
或许,他在等一个永远也不可能被亲口说出的道歉。
艾尔华听到妹妹的道歉,有些震惊,不过也反应过来,但是看着曼音德,这个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居然是导致迪克兰家族诅咒的原因,他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对上曼音德法师的眼睛,艾尔华感觉自己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场含着怒火和孤独的雨,他低头,“对不起,曼音德法师。”
随着柯西和艾尔华的道歉,曼音德的愤怒好像终于有了可以发泄的地方,他的态度也有了一丝和缓,终于愿意开口讲述,过去发生的事情。
六百年前的事情。
曼音德孤零零的站在大厅的角落,看着艾尔华和柯西,迪克兰家族的人轮廓总是有着一丝相似。
曼音德不需要回想,也记得当年发生的事情,他不经常说话,声音也不好听,所以很少开口,但是这次,他准备讲一个长长的、记在自己心里很久的故事。
就像那多向日葵说的一样,这段往事,记在他心里太久了,以至于六百年过去,他仍然无法释怀,只能烂在心里,让一颗心被怒火、酸涩、委屈、孤独腐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