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桃花中午好好做了一顿饭,在宁正青面前还是和以往一样,客客气气,毕恭毕敬。
宁姚氏心里暗骂,“一个个惯会做戏。”
但是脸上还是露出了笑脸,给宁正青夹着菜,“青儿多吃点,读书辛苦了。”
宁正青没说话,只埋着头吃饭,最后看宁正松没回来,才问了一句,“大哥呢?”
宁姚氏开口道,“你大哥出去干活了,带了饼子。”
宁正青点点头,再没多说,最后还是他们吃好,孙桃花带着孩子吃了点,桌上已经没剩多少吃的了,孙桃花给每个女儿分了点,自己随便吃了几口,现在心里只盼着宁正青赶紧走。
她对宁正青心里还是畏惧的,毕竟是秀才老爷。
宁正青从房间出来,看了一眼吃饭的几个侄女,就看到招娣头上包着帕子,随口问了一句,“招娣头怎么了?”
宁姚氏狠狠瞪了一眼孙桃花,开口说道,“没事,小孩子玩闹不小心碰到了。”
孙桃花也没想和宁正青告状,闭上嘴什么也没说。
宁正青心里烦闷,从房间提着一包东西对着宁姚氏说道,“我出去走走。”
然后就迈步在村子里转了转。
大家见到宁正青倒客气,都恭敬的打着招呼。
宁正青走着走着就来到了村尾,他知道江雨桐不在家,但不知怎么就走到了这里,看到原来荒芜的房子,现在经过江雨桐的修葺,已经一片欣欣向荣,旁边还种满了当季的蔬菜,现在那里还有当初的荒芜。
似乎江雨桐离开宁家生活的挺好。
宁正青甩了甩头,正准备离开,就见院门从里面打开,下意识的就加快了脚步。
是杏儿嫂子,她看到是宁正青,“他来这里干嘛?”
宁正青离开江雨桐家,朝村里的私塾走去,他去拜访村里的一位老先生,当初宁正青的启蒙也是这位老先生这里。
私塾里安安静静,孩子们都回去吃午饭了,宁正青熟门熟路来到老先生房前,“先生,学生宁正青过来拜访。”
老先生听到宁正青的声音很高兴,推开门就出来了,“正青回来了,快进来。”
宁正青是这么多学生当中最出色的,老先生一直很喜欢他。
宁正青把手上提着东西递给老先生,“先生,最近身体可好?”
老先生抚着胡须笑道,“挺好,正青功课怎么样?”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功课,老先生表扬道,“正青明年一定高中。”
“多谢老师夸奖。”
老先生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说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正青对家人还当多加约束。”
宁正青被老先生说的脸红了红,“不知先生所说的是何事?”
老先生也是爱才,真怕这上源村难得出来的一个读书人被毁了,“看来正青对家里的事不知情?”
老先生也不是那种爱扯闲话的,只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越说宁正青头越低,“都是学生无能,让先生笑话了,我定当好好处理好家事。”
老先生言尽于此,最后说了几句,宁正青才离开,他一刻不停,快步回了家。
回到家里,宁姚氏不在,只有孙桃花带着孩子在切着猪草。
宁正青停下脚步,“嫂子,招娣额头是怎么回事?”
孙桃花手里的刀在听到宁正青喊她的时候停了下来,刚刚宁姚氏已经警告过她们了,让她们什么都不要对宁正青说,孙桃花只能说道,“不小心摔的。”
“好。”
宁正青有点咬牙切齿,转身回房找到宁姚氏,此时宁姚氏正在歇晌。
“娘,你起来,我有话和你说。”
宁姚氏睡的迷迷糊糊,抬头看到宁正青脸色暗沉站在床尾,“是正青呀。”
等宁姚氏坐了起来,宁正青问道,“招娣的额头是怎么回事?”
宁姚氏听到这里以为是孙桃花告的状,心里暗骂,“小娼妇,学会告状了,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等我儿高中,就把她休了。”
虽然心里骂的厉害,但嘴上还是笑道,“没什么,就是摔了一跤,摔的有点严重,你别听别人胡说八道。”
“你还要瞒我,我都知道了,你也知道我是要考举人的,如果连家里的事都处理不好,上面如何能把差事派给我?往后你还是收敛收敛,别再做一些丢人现眼的事情。”
宁姚氏还是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儿子这样说她,眼泪马上就掉了下来,“我这辈子辛辛苦苦都是为了谁,到头来我给你丢人现眼了,你爹走的早,你和你哥还不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我供你读书,我容易吗我?”
宁正青头疼,“娘,我知道你不容易,我对你也百般孝顺,可是你也不想我因为这些家事影响前途吧。”
宁姚氏见宁正青对她服了软,知道自己也不能太过,“我知道的,我做这一切都还不是为了你,你马上要进京赶考了,家里现在没有那么多银子,我”
宁正青打断,“银子的事慢慢想办法,我这边也会想办法的。”
宁姚氏摇了摇头,“我儿还是读书要紧,这种事怎么能让你操心,我想着过一段时间雨桐的大哥的银子该到了。”
宁正青有点诧异,“她大哥的银子还会往我们这里带吗?”
宁姚氏瘪瘪嘴,“江雨桐又不知道她哥哥在哪里,根本通不上消息,往年不都是我们拿着这笔银子的吗,想着时间也差不多快了,到时候让你哥哥去找一趟。”
“这,我们都和离了,这不好吧。”
宁正青还是有点犹豫。
“你不用操心,现在的江雨桐也不差这几个钱,你赶考要紧,以后大不了我们还给她。”
宁正青想着江雨桐连马车都买上了,确实不差这些钱。
虽然江雨桐不住在县城,但县城里还是有很多关于她的事,他知道她做味精挣了钱,味精供不应求,并且张记和曹记的官司里面也有江雨桐精彩的表现。
他是越来越看不清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