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礼涛的葬礼在殡仪馆举行。
有傅若时从旁筹备,葬礼办的十分体面,来者大部分都是他生前的学生,另外还有温知夏的一些同事和朋友。
卓锐也派了人来,温知夏怕多生事端,没有同意傅若时请傅氏的人来。
在葬礼上,哭的最大声的是孟佳,整个现场就她最吵,可老爷子去世那两天,她还在海边拍旅游vlog。
温旭也假模假样哭了两嗓子,哭完问温知夏的第一句话就是小傅给你的一百万放在哪。
后来刘特助经过温知夏的批准,把孟佳和温旭请出了葬礼。
温礼涛之前就立了遗嘱,他名下所有财产和房子,全部给温知夏。
走完流程,一直到中午。
整个过程里,温知夏没跟傅若时说一句话,也没有痛哭失声,她始终保持稳定的情绪,接待着远道而来的吊唁亲友。
傅若时看的心疼。
她什么都一个人扛。
“我送你回去睡一会?”看她站都站不稳的样子,傅若时提议,“火化我让刘振他们在这等就行了,你再熬下去,把胃病又熬出来了。”
温知夏看了看他,没有立马否决。
他这两天一直跑前跑后,为温礼涛的事情连公司都没去了,可以说是仁至义尽。
对爷爷来讲,他这最后一程也确实走的体体面面,风风光光。
“你没有做错什么,”温知夏对傅若时说,“不用老这么小心翼翼的样子。”
傅若时觉得自己有责任。
一是那晚跟温礼涛说话重了些,二是在老人家抢救的时候,还在云淡风轻地跟别人兜风。
看他无言以对的样子,温知夏又忍不住安慰他,“好啦,别这样。”
“这几天谢谢你。”
“一会跟我回趟家,我把钱给你结一下。”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要跟自己算都这么清楚?
傅若时犹豫再三,终究是忍住了拒绝的冲动。
“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火化之后,一行人将温礼涛的骨灰带回家,安置下葬。
一直忙到深夜。
傅若时开车载温知夏从老家回到市区。
她累极了,一上车就睡死过去,安静的像只小猫。
傅若时没经过她同意,就把车开回了山庄,没回她的小出租屋。
他一路把她抱到卧室,温知夏很乖地蜷缩在他怀里,难得地睡的很安稳。
傅若时帮她脱了外套,把她放到被子里,接着自己去浴室洗了个澡,冲刷着最近的疲惫。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温知夏醒了。
她赤着脚,站在窗边,黑发被风吹动,好像生无可恋。
傅若时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把温知夏抱回床上。
“使不得使不得!”他放下她,又去关窗户,紧张的神色无法伪装,“温知夏,我这是三楼,你跳下去顶多摔个半身不遂。”
这么被他按在被子里,温知夏难得没有挣扎。
当然,她也没力气挣扎了。
“谁说我要跳,”温知夏淡淡地偏过头,“我有点闷,想透透气而已。”
“我陪你去?”
温知夏摇摇头,她安静地坐了一会,目光平静地看着窗外,神色里看不出悲喜。
少顷。
她终于开口:“傅若时,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