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护军将军,小两口闹矛盾,家里床头吵架的事情,如今众目睽睽之下,小妇人直接住在客栈不肯回宅子里,将军一天两趟往这里跑,一天被赶两趟!
亏得是女婿锲而不舍,脸面这般被碾压在地,依然矢志不渝。
“修远他毕竟是大将军,囡囡,有什么事回家关上门好好治治他,让他吃些苦头就好。”
“我休了他了。娘亲,你不要再说了。”
单方面和离不成,望舒直接裁定结果,就是休了男人。
休了,就不存在什么关上门。
季娘子脸比苦瓜还苦,“舒舒,别说气话!”
回头确认门关紧,单手搂着女儿语重心长:“你比娘亲聪明,乖乖!娘亲再愚笨,也知道修远这些年对你无有不从,服服帖帖,夫妻房中的事情,乖乖是个娇弱的女儿家,修远……正当盛年又是个猛将,许是你私下包容他些。但夫妻之间哪有时时样样好的,他面上百般呵护你,你那事就且忍忍,女婿不是折磨人的性子,男人,一回两回过分了,改了便是。”
望舒委屈,“忍到什么时候!”
自己够尽力了!又不是什么扭捏性子的人,能从的能给的都尽力了!
冷不防被这样反问,季母红了脸,“舒舒……”她不相信,女婿这么几年要是没点本事,早被女儿踹出门去了。“舒舒就没有欢愉么?”
依季娘子冬日住进去那段日子的观察,女儿女婿算得上沉迷享受其中,所以当季娘子从春杨嘴里套出话来,也是心头一阵不舒服。
回家陪女儿这几个月,把女儿困在房中哄得女儿允他为所欲为一起胡闹,毕竟子嗣为重。
路上还贪念重重,甚至不知轻重伤了女儿。
可自己为人母亲,凭心而论,女儿娇柔气性大,秦修远着实算是不错的女婿,遇到别的男人做女婿,女儿的苦头更是吃不完去。
望舒无语,问起欢愉来!
有是有,还不止欢愉,还有暴力!
“我现在只想剁了他。”
季娘子不欲无功而返,按住女儿要拍桌子的手,“嘘!舒舒,你是做买卖的,有修远和没有修远的后果差别有多大,你不会不知道。”
“娘亲不是吓唬你,荆城看中女婿的人多了去了……”季娘子合上人看的账本,十分残忍引回人的注意力:“沾过女人的男人,就跟那食髓知味的饕餮之徒一般,舒舒,往日夫妻情分钳制他,若是如今你放了他,指不定他猪油一蒙心,放下心防,沾了别的……你俩是再也回不去了。”
望舒:……脸上一时红黑。
想脱口而出的“那就更好”始终说不出来。
自己千辛万苦调教出来的男人要便宜了别人,确实让人挠心挠肺。
往后秦修远依然每天来,或提着鱼汤或是摘把路边的野花——总归不是空手带着甜言蜜语的套话来。
有一天带着一群犬来,在门口拱来拱去的,哄房里不吭声的小妇人:“舒舒,你不看看旺财的孙子孙女辈?”
闻听这话,饶是楼梯口的春杨,都觉得一整个大无语了。
果然第二天旺财就被赶出房间了。
带着孙儿孙女辈来见自家妇人的男人,看着眼前房门紧闭,门外爷和孙们重逢分外激动的场景,内心毫无波澜。
后来将军又每每杵在窗下的桥头处,深情往房间处看来——夫人最喜欢观景的角度,寻求一个夫妻对视的突破。
春杨又眼睁睁看着服从命令的季守加固底下半边窗户,只余上面半边窗户——从下往上的视线完完全全被挡住,夫人轻轻松松看蓝天看白云看远方。
总而言之,夫人一天不给台阶,将军这拙劣的求和手段十年都入不了夫人的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