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掌放松,腿贴紧鞍,臀髋放柔放软,感受马跑动间的起伏,放松全身,挺起腰背,随马跑动……”
阿棕和矮马同一天认主,上值下值时不时就相互打个喷嚏,此刻也跟老友一样,阿棕习惯被控制速度与矮马并行。
“……切莫摆动幅度如此大,会受伤,上身要稳……”
“…上身稳住,髋部跟随马浪起伏…腿放松,前掌踩马镫,不能用后脚跟……”
前掌不好使力,冷冷淡淡:“为什么?”
秦修远顿了顿,“后脚跟踩蹬,发生意外容易卡脚,危险。”
望舒没有说话,脚重新踩好,跟着阿棕沿着跑马道绕了两圈。
下马休息。
秦修远把水囊递给她,“干净的。”
望舒仰头咕咚咕咚一阵牛喝,把两边碍事打脸的小发辫全部别在髻上,小尾巴旺财一直跟在两匹马身后,不久前差点挨一脚,此刻看主人面沉沉,不远不近地保持半步距离,尾巴间或有意无意挨挨主人的裙子。
“旺财,带路。”
望舒一指前方,随即上马,开始加快速度小跑起来,旺财一边跑一边回头看两位主人很快并骑小跑跟上来,随即乖觉让到路边,加速撒野开跑,始终和后面的主人保持着距离,并留出大路。
“那条犬竟然如此通人性!”
桃花之上,白雪之下,中有观赏雅亭,仅有山野小径可达,山高路滑,林茂草密,时有野兽留印,鲜有人迹。
秦双顺着大哥的视线定睛一看,只见那犬眼观前后两向,始终沿着路边直线奔跑,重心极稳,全程保持着和身后两匹马十个马身的距离,而两匹并骑的马时不时降速提速。
那女子似乎脚下失力,身子受颠一歪,缰绳跟着左扯,马匹突然转向,身侧男子及时侧下半身伸手,一手控绳,一手扶稳女子,低声问了什么,又说了两句。
待女子稳定控绳,才直身端坐。这个过程他仅仅以双腿控马控速,长腿紧贴马身,上半身自在护人,骑术之好,赏心悦目。
“好犬,好骑术!”秦双拍手称赞,继续得意洋洋,洁白牙齿一晃一晃,“大哥,那可是不才弟弟麾下的军司马和他的猎犬。旁边那位就是卖那只鹦鹉给我的卖家,女大十八变,她这变化有点大啊!”
紧紧束胸,嘿嘿,躲不过他阅女无数!
“三弟麾下人才如云!”
两人品茶,赏景,那一犬两马两人,一圈,两圈,三圈,男人全程稳稳控速,大半注意力放在女子身上,平和包容,远距离都不难看出人谆谆教导循循善诱,待休息了,彬彬有礼扶人下马,递水囊。
反倒那姑娘,招了那狗过来,立马半靠倚着蹲坐的狗半瘫倒泄力休息,那狗也乖乖一动不动充当狗型靠背。
真是妙啊!
对着他的军司马说句什么,军司马回一句话,姑娘闭目养神,翻过脸不搭理人。
片刻,军司马起来调整两匹马的马鞍以及蹬带长短,还试了试矮马。
原来如此,矮子总想骑高头大马!
那姑娘随即骑高马走了一圈,挥挥手,这下满意了。男人调整蹬带换回,姑娘坐在马上,男人牵着两马,带着撒欢跑前跑后的一犬慢悠悠下山。
一番下来,两人看得清清楚楚。
“三弟你这位军司马稳重持恒,从容守礼,乃父亲大人最欣赏的将才类型!”
秦双给大哥倒茶,笑嘻嘻直言不讳:“父亲确实欣赏他。有意将他提拔做我的副手,说戒戒我的浮躁好大喜功……”
昨晚被点一顿,今儿这一朝,算有点服了。“看人对待个小娘们,也有这般耐性!”
秦文舒舒服服靠着亭柱,“那是他未婚妻,季文书的女儿。”
“做你副手,能和几位老将学习,以后路就远了…”
“父亲说同龄人中他最稳,真便宜他了!一个杂……”想到什么,咬断话头,“谁待见他!”
秦文笑而不言。
不管汉人蛮人,有本事就是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