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院使听后脸露喜色,对庄亲王道:“佳仁郡主不愧是神医的徒弟,这等悟性老夫都为之钦佩,日后再有此等病人,也多了一种救治的法子。”
女儿被夸,庄亲王也是高兴。
王院使道,“退热了就将人抬回床上,准备些参茶,收拾妥当后老夫要进去给病人诊脉。”
里面一阵稀稀疏疏忙碌的声音,随后是请太医进去的唤声。
庄亲王要跟进去,看到了丁淳。
他诧异,这人竟然还敢再来?
丁淳瞥了一眼庄亲王的脸色,最后将心中委屈压下,不等被质问,先道。
“王爷,嫔妾回去后,将院中的人一一审问过了,那套宝石首饰是被这个叫丁香的丫鬟趁着我在前堂查帐时,偷偷拿走的。”
丁香是被姜汁供出来的,开始她死不承认,后来又称是丁侧妃让她拿了宝石头面给药房管事送过去的。
直到身子被人按住,她的手被牢牢压在桌面上,看到郡主拔下金钗,才知道郡主恐吓她们的话是真的。
“给了你两次机会,第一次你不承认,第二次又污蔑主子,这第三次你若再不招认受何人指使,到底为谁卖命,你这只右手就别要了。”
丁香只有十三岁,胆子小,她害怕右手废了再也伺候不了人,哭着什么都招了。
所以这会不等庄亲王开口,丁香噗通一下子就跪了下去。
她道:“奴婢在幽州时,是在姜侧妃院中伺候的洒扫婢女,回了京后下人过多,奴婢就被调配到了玉清院,那日春蕾姐姐找到我,她说只要我找到机会偷出侧妃的一套值钱首饰,就给奴婢二十两银子。”
“奴婢是不敢的,可是我前几日收到幽州老家的来信,称我爹病了,没有钱抓药,便将那二十两收下了。我知道侧妃每半个月都会给幽州的娘家寄物品,我若是不帮春蕾姐姐做事,这药钱就寄不回老家。”
她哭求着,“王爷,奴婢知道那套头面有多值钱,但奴婢只得了二十两银子,求您看在奴婢是为了给爹爹治病的情份上,饶了奴婢吧。”
房间里屋传出茶碗碎裂的声音,是春蕾听到自己被告发之后,打翻了装参茶的盖碗。
姜氏才退了烧,人醒了意识还是模糊的,可就像是人做了坏事,哪怕到死那根弦都会崩得紧紧的一样,听到院中的动静,她唤了一声。
“春蕾。”
春蕾眼中一瞬间便涌出了泪,慢慢来到床前。
“娘娘,奴婢在。”
姜氏嘴里干的厉害,嘴张了几次都发不出声,只轻轻抬起手,去抓春蕾的手,眼里有淡淡的警告,又是哀求。
春蕾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咬着唇对姜氏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她知道,事情被揭发了,侧妃若是完了,她日子也不会好过。
若是她完了,保住侧妃,她弟,她爹娘都能过好,还有她的哥哥,也是拿了侧妃给的银钱才娶了媳妇。
她必须牺牲自己保下娘娘。
春蕾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来,随后就跪在了泥泞的雨地里。
“王爷,是奴婢指使丁香偷的头面,但奴婢没有将头面交给药房管事害侧妃娘娘,奴婢只是想当了换钱,给家中兄长成婚用。”
谎话一半真一半假的说才更可信,这样她也不用解释家里忽然有的银子。
丁淳骂了一句,“你撒谎,不是你害人污蔑我,为何要这般麻烦偷到我院里?你们娘娘的首饰多到都是用箱笼来装的。”
春蕾道:“娘娘爱美,那些首饰隔三差五就要全部拿出来把玩欣赏的,也会经常调换首饰来戴,奴婢知道丁侧妃爱重那套红宝石头面,从不舍得拿出来戴,即便被偷了也不可能立即发现。”
丁淳愕然,这是她被偷的缘由?
她不爱打扮,她珍爱饰品还成问题了?
庄亲王又问,“不是你害你们侧妃,那首饰为何落在管事手中?”
春蕾抬起袖子抹泪,“奴婢大哥早年从军毁了眼睛,今年已经二十六了还未成婚,好不容易说了一位姑娘,对方家要彩礼,没有二百两便不嫁。
我那日去当铺当首饰,被管事发现了,他一眼就看出我偷了主子的东西,要揭发我,奴婢害怕,便与他做了商议,给他三百两做封口费。”
春蕾将事先早就编排好的说辞一五一十从心里念出来,这是姜氏怕计划失败,弃军保帅的方法。
“可是,可是王管事他,他说话不算话,拿了好处费用还要勒索我,我不给,没想到他就将主意打到了侧妃的头上,克扣侧妃的药来拿捏我,可是我能拿出来的银子都给他了,实在没了办法,娘娘这边药用得不及时,便病重了。”
她重重磕头,“一切都是王管事的祸,他贪得无厌害两位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