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卿玖自己就是个狠人,明白有些人利益熏心下,为了目标什么都做得出来。
姜氏不惜拿自身性命换丁淳手中的掌家权,其实和当年华氏想要娘亲的嫁妆杀害大姐姐是一个道理。
大姐无辜被害死,让她恨毒了这些双眼盯利的后宅女人,能在王府里享受荣华富贵还不知足,非要搭上他人的性命才甘心?
好,那我就要你如愿,不是想死吗,此次我救了你,先让你的儿子承了我的情。
她认定了姜氏在做戏,也动了绝姜氏掌家之心,庄亲王府绝对不能再让狠毒女人来掌家。
翠玉见郡主沉默,不敢多问忙去苏府寻人。
青黛院的主屋很快就变成了蒸笼,婢女在里面伺候着,热得一个个将夹袄脱掉,只着一件小小的里衣都觉得胸闷头晕。
魏卿玖来到庄亲王身边,小声道:“父王,劳师动众将院使大人请来,却没有用到人家,院使大人心中必不舒服,女儿想先回房歇着,您看可好?”
庄亲王觉得女儿说的是这个道理,这才道:“你也给自己的腿上点药,别年纪轻轻就落下病。”
魏卿玖心才下涌出一丝感动,就听庄亲王又道。
“你聪慧,比府医强,又是岐山神医的徒弟,姜氏这次大病少不得要调养,你没事多来看看她。”
魏卿玖的心一瞬间就凉了,感情让她尽快把腿治好,是忙着到青黛院给姜氏调理身子?
她厌恶姜氏都来不及,还为狠毒的女人调理身子?
天玩笑的吗?
她冷笑一声,透着浓烈的失望。
“是啊,女儿这腿还残不了,上点药也能走,侧妃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没事,左不过还有肩舆呢,女儿必定日日前来给侧妃把脉。”
她看了一眼身旁的珊瑚。
珊瑚跟了郡主十几年,主仆间一个眼神就懂了对方的心意。
珊瑚道:“郡主,您腿伤了不是大事,可您要大婚了,姑爷的小衣、鞋袜一件都没有缝制,这可是大事。”
“珊瑚,别说了。”
“小姐为什么不让奴婢说?您可是嫡女,是有封号的郡主,您给人瞧瞧病,关心一下是情份,您呆在院中筹备大婚可是本份,何况您这膝盖也是受三小姐所害,别人不心疼,奴婢都要心疼死了。”
魏卿玖给了珊瑚一个晚上给你加鸡腿的眼神,随后半垂着头沉默。
庄亲王想训斥珊瑚无礼,可是小丫鬟的话又句句在理。
叫他想发火都不能,差一点憋出内伤。
“你,你俩……”
王院使来的时候,段蓉也来了,只是一直似透明人一般在角落里没说话,这会见父女二人又闹僵了,走上前轻轻拉扯了一下王爷的衣袖。
“王爷要是真担心侧妃的身子,就再多请两位府医好了,郡主的婚事在即,又是我们王府的最大喜事,王爷是该多体谅的。”
庄亲王多看了一眼魏卿玖,找回来的孩子终是与他不亲近。
他无奈地挥挥手,“你不愿意,强求你也无意义,下去吧。”
珊瑚不愿意了,在那嘟囔,“把我家郡主说的那么没人情味,这人要是救回来了还不是我家郡主想出的法子。”
魏卿玖见父王要翻脸,忙喝斥,“珊瑚,我饿了,回去给我下碗面吧。”
珊瑚忙道“诶呀,这都过了晌午了,郡主早饭都没吃,忙了这整整一日,最后也没落好,可别饿坏身子,咱们现在赶紧回去。”
魏卿玖憋着笑,在她脑门上点了一下。
庄亲王:“……”
回去路上,魏卿玖道:“先去玉清院。”
她们到的时候,玉清院的丫鬟都在廊下站着,这会雨停了,天倒是冷起来了。
房间的门紧闭着,珊瑚打着伞,小心地伺候着魏卿玖下来。
丫鬟们要问安,被她制止了,“你们主子可回来了?”
“回来有一会了,只是不肯让人伺候。”
魏卿玖敲了敲门,唤了一声,“侧妃,我进来了?”
丁淳忙擦了眼角的泪,扭回身从凳上起来,“郡主怎么过来了,您腿上还有伤呢。”
魏卿玖没有回她,而是打量她的眼睛,哭得红肿,身上的衣服还是那件脏污半湿的,这都多会了,竟然还没有换掉。
人在伤心下,才会做出对一切无所谓的反应。
而那事若真的是丁淳所为,就算内心再慌乱,回到房中也会先给自己换一身干净衣衫再想办法。
“侧妃,清者自清,我会帮你的。”
丁淳因为郡主来止住的泪,因为她的一句话瞬间奔涌,一下子扑进了魏卿玖怀里。
“郡主,全府无人相信我,她们都认定了是我所为,你为什么相信我?”
丁淳的性子太柔弱了,这和她一生的经历都有关,魏卿玖替她擦了擦眼泪。
“因为我相信侧妃的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