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自己说成一个不受待见的小可怜,希望能博取皇上的同情。
“当时太过难受,便觉得贵妃娘娘才是那个懂女儿的人,便与她多聊了几句。
娘娘告知我坤宁宫中那棵乌桕木有毒,若是心中不满可以善加利用。”
“父皇,廉贵妃甚至告知女儿,只要将树枝捣烂,丢到娘娘用的洗漱水里,就能毁了皇后娘娘的脸,说不定还能毒瞎她的眼睛。”
“永乐当时是真的心中不平,为什么娘娘是我的母后,却待我如此冷漠,带上姐姐一同玩乐撇下我不行?”
“永乐一时糊涂,就用了贵妃的计策。”
皇上的脸已经能阴沉出水了。
李咚雨却不知死活,跪行上前,在光洁的理石地面上蹭出长长一道红痕。
“父皇,永乐有错,也愿意受到惩罚,可贵妃娘娘教唆女儿,躲在背后出这种恶毒的计策,女儿不甘心被人摆布,求父皇惩罚贵妃。”
皇上简直被这个和亲公主气死了。
为什么会有这么蠢笨,见不得人好又报复心强的女子为和亲公主?
可李咚雨再不堪,皇后也不该在她大婚将至之时将人弄成这样,这一身的伤即便到了北狄王城前能养好,也会留下疤痕,倒是人家会如何想这位公主的出身?
“蠢货!”
“一个个都是不省心的笨蛋。”
皇上骂完,连看都懒得看李咚雨一眼,怒气冲冲去了坤宁宫。
“皇后,你干的好事!”
他人才到,便直接问责。
皇后心知皇上这是见到李咚雨本人,柔顺地行了半礼。
“皇上,这么晚了,怎么将您惊动来了?您还病着。”
邢宝寸步不敢离皇上太远,一直用手轻轻拖着皇上的手臂,就怕有个万一。
皇上看着灯火辉煌的坤宁宫,忍不住冷喝,“你还知朕病着,你就生出这么多事?你就不能让朕安静地休养几日?非要将永乐打成那样?”
满殿的宫人都在听着帝王的咆哮,皇后脸上无光至极。
可她不敢为自己辩解,只求皇上能进内殿与她细说。
恰在此时,皇上感觉眼前一阵眩晕,要不是有邢宝在旁,他能直接栽倒。
魏卿玖道:“娘娘,先入内殿让皇上躺好,臣女会一点医术,皇上怕是怒火攻心了。”
皇上喘着粗气,心知不可动怒,柏献一再叮嘱他要静心安养,才能多活些时日。
殿门紧闭,闲杂人等都赶出了殿外。
魏卿玖给皇上诊过脉过也大感不妙,“皇上平日吃的药丸可带在身上?”
她问的是邢公公。
邢公公忙从袖袋里拿出“魄体丸”。
“皇上一直吃此药养身。”
魏卿玖看着师父留下的药方制作出的药丸,此时却是没有大用。
她抿着唇,“皇上怒火攻心,有中风的前兆,若是太医院有安宫牛皇丸,希望能带来用。”
邢宝忙差人再去太医院传话,苏卿暖又问皇后,“宫中有银针吗?太医赶来还要时间,臣女斗胆先为皇上稳定病情。”
皇后忙催促,“快把岐山神医送本宫的那套金针拿来。”
金姑姑有些担心,“娘娘,郡主的医术万一将皇上治坏了,可怎么是好?”
皇后怔了片刻,问:“佳仁,你可有把握?”
魏卿玖道;“娘娘,中风突发的急,病情来得凶险,却是常见病症,佳仁随师父多年,治过几次这样的病人,您相信佳仁。”
皇后在心中权衡着利弊。
若是皇上出事了,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闹大了,别说成王不能立储,她这个皇后都要被问罪。
若是将皇上抢救过来,她便有救驾之功。
若是死了,此时坤宁宫这些人都会帮着他,将一切责任全权推卸到佳仁身上。
“快去拿来,救皇上要紧,出任何意外本宫担着。”她说着,一脸担忧地侧坐在皇上身边,拉住皇上的手。
“皇上,深呼吸,万事先别急,别动怒,一切等您身子好了再问罪,臣妾愿意受一切惩罚,只求您不要有事。”
她紧紧攥着皇上的手,将他的手抵在自己额间,眼泪落到了皇上的手臂上。
“你现在知道错了,动人的时候就没想过后果?她是要出使的和亲公主。”
金姑姑忍不住在一旁替皇后辩解,“皇上,娘娘的手伤的厉害,一时气怒也是情理。”
皇上瞥了一眼皇后的手,白皙的手指果然红肿着,他闭了闭眼,抽回自己的手。
“到一旁候着,朕休息一下再说。”
魏卿玖将金针在烛火上消毒,用棉巾擦拭干净后来到皇上身前。
“皇上,您不必紧张,佳仁现在给您行针,一会便能有好转。”
“恩。下针吧。”
给皇上施针是不能站着来的,要跪着为其诊治。
魏卿玖的膝盖有伤,可是为了大局,不得不先行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