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卿玖从地上弹坐起来,咬牙撑着膝盖上的痛意,一把揪住李咚雨的手。
“妹妹这样无辜,为什么不让咱们看看呢?”
当那白皙的手掌被她强行拉扯到众人视线里时,所有人都看到李咚雨的掌心是红肿的。
魏卿玖一把甩开她的手,“所以,是我在诬蔑你,为自己证清白吗?”
魏卿玖怕李咚雨的罪过牵连到庄亲王府,立即道:“皇后娘娘,永乐公主如今是皇上和娘娘的女儿,她损伤娘娘凤体,构陷我这个郡主,如何降罪全凭娘娘责罚。”
随后又慢慢跪下,“刚刚是佳仁逾越了。”
魏卿玖刚刚一系列的举动都给众妃嫔看傻了,她们还没见过这么胆大莽撞的女子。
后想到佳仁郡主是在民间长大,会如此鲁莽便也就释然了。
倒是皇后,还真是被眼前所见的惊愕到了。
“原来是你!”
皇后心中生出一股子无名火,果然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要不得,这个女人和她的那个下贱娘亲一样恶毒。
“来呀,敢伤本宫凤体,拿宫规。”
李咚雨当下也跪了下去。
她揉着被抓红的手腕,刚刚她死命想反抗的,可怎么都没想到她与魏卿玖的力量差距那么大。
她被强行掰开掌心,在手掌被摊开在众人眼前的那一刻,她也是慌了。
她哭求着:“皇后娘娘,我的手不是毒汁所伤的,是昨夜用水的时候不小心烫伤的,之所以刚刚不敢示众,就是怕您误会。”
她哭得满脸是泪,“母后,大家在制作蜡烛的时候,我全程都没有参预过,我也没有机会下毒啊,母后。”
贤妃皱着眉,这件事情不是佳仁郡主做的,就是永乐公主做的。
可如今看来,越看越觉得是佳仁的嫌疑更大。
“姐姐,要不然搜找一下证据?既然是树枝捣碎做毒,那烂树枝总是要处理的吧?也许能有发现?”
皇后看着眼前跪着的两名女子,手有多疼,心就对庄亲王有多怨愤。
“金姑姑,先将她们的住处搜查一下。”
金姑姑立即带人冲向偏殿。
李咚雨低垂着头,用帕子捂着脸装哭,眼底不停地转,想着该怎么办。
魏卿玖垂着眸子,却是倔犟地半扬着下巴。
金姑姑很快捏着帕子角出来,“回娘娘,在公主睡的被褥下面发现了这个。”
李咚雨抬头,睁着红肿的眼睛,一脸的诧异。
“姑姑,你说是在我床下发现的?”
皇后冷哼,“永乐,你是风光出嫁,还是随便打发入北狄,都由本后说了算,你敢在这个时候害本宫,你是不想活了?”
李咚雨摇头,“母后,若是女儿所为,我为什么要将东西藏自己的床褥下面?我与姐姐同殿休息,为何不是姐姐陷害我?”
魏卿玖:“我陷害你?为什么手受伤的是你不是我?”
她问金姑姑,“姑姑,这帕子都湿透了,褥子定然也湿了吧?”
“确实,染透了一片。”
魏卿玖:“捏着这么一条湿透的帕子从正殿走到侧殿,手上不可能不染上毒汁,妹妹,你到这个时候还在为自己狡辩吗?”
李咚雨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一向比我聪明,又比我长两岁,你的主意也比我多,你想陷害我,肯定想出了许多法子。”
她哭着看向皇后,“母后,我就要出使北狄了,女儿的所有依仗都在您身上,我怎么敢这样做?”
“你不敢吗?你用这招诬陷我,娘娘就能治我的罪。而你出使身份已定,即便有错也不会改变未来,而我会因为今日之事断送自己的亲事,会让庄亲王府蒙羞,会因此背上残害皇后娘娘凤体的罪名,这辈子也不能出嫁。”
魏卿玖若没有说这一番话,皇后还真就信了李咚雨。
如今看来,此事若是佳仁所为,被揭穿后的确后果严重。
皇后恨恨地一拍桌案,手掌瞬间钻心地疼。
她准备好好审问李咚雨,她要敢不说实话,便让她病死在宫中,随意挑个漂亮的宫女送去和亲。
但是她不会当着众妃嫔如此做,只道:“还真是一笔糊涂账,永乐,你我母女一场,我也不冤枉你,你在偏殿好生反省。本宫这手要看太医,各位妹妹就先退下吧。”
至始至终,皇后都没有让魏卿玖起来。
即便心中清楚,这毒不是她下的,可也是因她而起。
皇后是千金凤躯,从未受过这等罪,自是迁怒到魏卿玖身上了。
魏卿玖想开口为自己求情,说她可以治疗乌桕木汁水引起的不适应。
她才开口,皇后便道:“你就在这里跪着吧,一片好心让你入宫学规矩,你惹出这么多事,你也好好反省反省,为什么那么多主意。”
魏卿玖低低应是,却是攥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