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着辅佐两代君主的旧臣阮浦之,眼底皆是失望。
“罪证呈上,若属实,立即抄查阮府,全府家眷下狱。”
苏烨铁面无情,躬身接旨。
“臣遵旨!”
阮阁老在三日前知道大同堤坝不稳,有决堤之兆时,便已经觉得大事不妙,只是那时他还在祈祷能躲过一劫。
他一直知道苏烨在暗中查他,府上能销毁的账目早都毁尸灭迹,银两也在慢慢转移。
可是没想到大厦将倾来得这般地快。
他跪倒在地,竟是一句也不能为自己辩解。
“苏烨,你……”
皇上见他吓到瘫软,连辩解之词都没有,便知他确实罪孽深重。
“阮浦之卸去内阁大学士一切职务,押入督察院后审,苏烨主审。”
陈阁老不满地看着自己的学生,他现在行事都不与自己商谈了。
陈阁老出列:“皇上,阮浦之年事已高,可否定罪后再缉拿。如今还无确凿证据,便将人带走,也会让朝臣惶惶不安。”
“老师,君彦知道你与阮大人同朝为官多年,你怜他年事高受不得牢狱之灾,可阮阁老收取贿赂之时,可有想过那些官员若无过错,为什么要贿赂于他?他不过是受该有的惩罚,朝臣为什么要惶恐?难不成与他同流合污,怕盘查出来?”
“老师,您为他求情之时,可有想过大同二十万无辜百姓此时正立在洪水里,等着救援,他们无家可归,无粮果腹,劳累两季的庄稼因为工程偷工减料而毁于一旦,他们不可怜吗?”
陈阁老还没为阮浦之求情,只是想替他找转圜机会,让他回府销毁罪证,苏烨竟都不答应。
皇上早已不奈,当即喝斥,“此事已定,再有人为罪臣求情,同罪论处。”
陈阁老被自己的学生回怼,颜面尽失。
下朝后,陈首辅找到苏烨。
“君彦,你太让为师失望了,你可知这样做,会惹出多大的麻烦?”
“老师,朝之蛀虫早该除之,近两年阮阁老并无建树,却大肆敛财结党营私,拉拢半数朝臣与他沆瀣一气,多少政事推行不畅。是百姓利益为大,还是朝臣的利益更重?”
“苏烨,你别忘了,大同那个工部管事可是你半个岳丈。”
苏烨怔愣住,半个岳丈?
魏汉生他也配?
“恩师,你可能不知,那魏汉生害死郡主母亲,别说他不是我岳丈,若细论起来,他还是玖儿的仇人,此人如何堪称为我岳丈?”
陈阁老傻了。
魏汉生杀了郡主的母亲?
难怪谢渊那个老匹夫不亲自为其谋个官职,特意将消息散播到他这里。
既然是仇人,定然是算准了魏汉生会贪墨官银,他们是想利用自己借刀杀人。
奸诈,一群小人!
“苏烨,你是不是一早就在算计我?”
“老师,若你为官清正,又为何要卖谢太师人情?为那等小人安排官职?”还不是想利用此恩情拿捏于他,以为那是他半个岳父。
陈阁老看着苏烨离开,一时间有隐隐不可控之感,他即刻赶回府,召集府中幕僚即刻商议对策,怕也要被牵连。
朝堂震荡,京城的天都变了。
魏卿玖与丁淳如今也在府上商议此事。
当初姜氏舍粮一事办杂后,王府丢不起那人,事情就停了下来。
如今大同出事,魏卿玖想将庄子里还未放出的粮食全部捐了,之前只用掉一万两,还余九万,她想悉数全部买粮。
“朝廷如今拿出二十万赈灾,二十万百姓一人只能分一两,中间还不能存在贪腐上下盘扣的事情存在。一两银子贪下来,一年的嚼用,还要分出治病救人用的药钱,大同立属北方,还要考虑冬衣冬被。。”
二十万看似多,实则杯水车薪。
这个差事不管谁来做,都会是苦差,可朝廷拿不出更多的银钱。
“侧妃,这一次义捐不能再有任何差错,我想派自己人办此事。”
丁淳松了一口气,她抿唇笑道:“说真的,我还真怕这事郡主让我去办,下面的那些猴崽子我可一个都不放心。”
魏卿玖暗暗心急,要是大哥在就好了,这么好得民声的时候,他却去了燕王叔那。
“诶,受灾的人太多了,我想拿出三万两嫁妆银钱,再为百姓捐些棉被,大同那里冷的早,如今到了立秋的节气,晚上要盖被子了,受了寒,朝廷要投入的银钱就更多了。”
“诶,郡主思虑的极是,如此一算,二十万怕是只够应对眼下的灾情,哪里够啊。”
她又道:“京中贵妃要都如郡主这般心善,百姓也能少遭受一些时日的罪了。”
魏卿玖眼前一亮,心中有了注意。
她还未成婚,自然不好举办这等筹集善款的义举,但是外祖母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