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嬷嬷首当其冲磕头认错,“都是老奴的不是,对自己手艺太过有自信,让人钻了空子不自知。”
魏卿玖看了一眼唐嬷嬷,“你确实有错,错在马虎粗心,若你只是浅尝了一下,哪怕每一道菜被你品鉴过,也能知道里面有泻药,也不会让祖母遭那么大的罪。”
谢老夫人本就体虚,那药入口后短短时间已经又去泻了一次,这会精气神更不好了。
魏卿玖隔着窗棱看着外祖母难受,自责的厉害。
她又何尝不是粗心,自己都没有尝一口的吃食就夹给外祖母用。
看着祖母遭罪,她恨不得打自己两耳光,将后厨做事的人都发卖了。
“郡主,求您再给老奴一次机会,老奴不会再犯今日的错误了,老奴愿意自罚一年的俸禄,只求郡主留下老奴。”
唐嬷嬷头碰触地面,一下又一下,一会就碰出了血。
魏卿玖闭了闭眼,处罚人是次要的,眼下要知道是谁干的。否则她的人再忠心,再谨慎也有着人道的时候,这一次就是最好的证明。
“珊瑚,先带唐嬷嬷下去处理伤口,怎么处置容我事后再定。”
她看向秋霜。
“你为什么出现在后厨?”
秋霜此时惨白着一张小脸,双手合十不停地揉搓着。
“郡主,您一定要相信奴婢,奴婢绝对没有做过对不起郡主的事情,那毒不是我下的。”
“本郡主问你,你一个外院的下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厨房。”
此时,原本给唐嬷嬷打下手的蔻丹被人搀扶着进来。
“郡主,是奴婢,奴婢今日莫名闹肚子,可是厨房不能没有人帮忙,见她在后院劈材,就让她帮着打了一会下手。”
紫鸢被人搀扶进来,人一松开就瘫软在地上。
魏卿玖皱眉,“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紫鸢跪都跪不住了,整个人无力半瘫软在地上。
“郡主,洗菜的时候喝了一碗生水,随后就腹痛难忍,实在难再做事。”
“喝了生水?从哪里舀的生水喝的?”
“厨房的大水缸。”
芍药立即跑向厨房,从大水缸里舀了一勺水过来。
魏卿玖尝了,很重的涩口味道,那药原来下在了缸里,也就是说今日这引嫣阁里不管谁用水都会坏肚子,这是发现的早,若是晚一点,这满院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还真是恶毒!
“秋霜,现在你还不承认是你所为?”
这院里留用的全是谢府带出来的,她百分之一百相信这些人不会背叛她,唯一可疑之人就只有秋霜。
秋霜惨白着一张小脸,面无人色。
“郡主,奴婢对天发誓,此事绝对不是我做的,若是秋霜所为叫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是奴才,不得好死。”
珊瑚上前就是一巴掌,“这内院只你一个外人,你以为发些莫须有的誓言咱们就能相信你?”
秋霜被打了一巴掌,眼泪消无声息地落下,她定定地看着魏卿玖。
“郡主,奴婢做梦都想跟随在郡主身边,您为人公正,视身边下人为家人,奴婢最初确实动了心想凭借着姿色与才能,未来能给男主子做个妾氏。”
“可是奴婢慢慢就改了主意,越是了解您越想成为像珊瑚和莫蓠两位妹妹那个样的婢女,让郡主真心相待,活得有尊严。所以那药真的不是奴婢下的,奴婢对天发誓。”
珊瑚冷笑,“一脸的狐媚,满肚子子心机,你当咱们看不出你的打算,还妄想让郡主另眼相待,凭什么?”
“就凭,凭着……”
她想着,凭着那药被她丢了,她不想害郡主。
可是她不能说,只要说了,郡主就知道是王妃所为,她死不怕,娘亲该怎么办?
她眼泪一对一串地落着,心中有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珊瑚冷笑,“凭什么?你倒是说啊,你找不到借口了?”
秋霜头磕碰在地上,好半晌都没有抬起来。
她匍匐在地上,一字一句道:“郡主,您可以不相信奴婢,可以永远不重用奴婢,但是今日事不是奴婢做的,奴婢相信清者自清,时间能证明一切。”
再抬头,她那张花容月貌的小脸也磕头了额头。
“只求郡主不要发卖掉奴婢,奴婢还有家人要养活,若是我被卖掉,家中娘亲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魏卿玖不会轻易相信人,对赌咒发誓皆不信,但是有一句话说的好,清者自清,日久见人心。
处罚一个秋霜不难,可这秋霜不肯指出那人,显然是被人拿捏了软肋,告到父王那里只会闹得全府上下鸡飞狗跳。
她决定此事自己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