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关青哭嚎,关县令的尸体从棺材里抬出来后丢在了尸山上。
关青这个哭啊。
“爹啊,你千万不要怪儿子啊,儿子都是无奈之举啊!”
他都是被那个女人逼的啊,他要是不同意,家就要被抄了啊。
他在心里默默的念叨:爹啊,你忙了半生不也是想让儿子和家人过得好吗?不能您一死东西就都被抄没了呀,您就当再为这个家做最后的贡献,安心地去吧,儿子会给您立衣冠冢,逢年过节祭拜您的。
苏烨趁势道:“程达将军与关县令与各位家人一样,一同焚烧尸体,亲人的尸体不能入土固然重要,但是诸位也要考虑一下你和你的家人,难不成你们想和他们一样,最后死在这场瘟疫之中?即便他们入土了,谁又为你们立碑拜祭?”
“之前应过大家,他们的骨灰会一起入土,待瘟疫过去,官府会给所有死去的人统一修缮立碑,你们也可以到碑前祭拜,并不影响你们向他们诉思念之情。”
魏卿玖道:“他们不但可以安息,也算是对此次疫情做出贡献,你们配和官府火葬,也是有功之人。现在我们要考虑的不是他们的身后事,而是保护好当下的自己。
我再声名一次,所有人不可以喝生水,不可以吃生食,要勤洗手,勤换洗干净衣物。”
有人问:“郡主,听说咱们凤阳早就没有药了,咱们真的能熬过去吗?”
魏卿玖心头一紧,还是用力点头,“会的,朝廷不会放弃我们,我和苏大人也不会放弃大家,没有药了我们就到附近的城池去买,咱们的人已经在回来的路上,我也想出了应对之策,所有人都不可以在这个时候灰心。”
尸山最后被成功点燃,百姓跪在熊熊大火前为亲人最后洒泪,火焰与黑灰向着天空高处飘去,似是在对老天怒吼它的不公。
麻绳专挑细的拧,痛厄专找苦命人,蜀州之难也不知什么时候能真正的过去。
苏烨见百姓士气低迷,道:“洪水退后就是淤泥,土地会变得肥沃,最有利于我们种庄稼。
皇上已经下令,着工部对怒江堤坝做修缮维护,今年的春种苗也在向冀州采购了,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只要我们扛过此次疫情,美好的生活会向我们招手。”
百姓终于看到希望,忍不住欢呼。
魏卿玖看着眼前这些百姓,想到十月这里还会有一次地龙翻身,她在心中哀叹。
蜀州当真是多灾多难之地,这一年能撑下来的人,才是真的撑过大难。
想到这里,她告诉苏烨,待为百姓重建家园时,一定要百姓远离山体。
除此之外,她也不知还能为百姓们做些什么。
她不能妖言惑众,更不可以乱了民心,只求老天能轻一点降罪这里,能给这些苦难的百姓一条活路。
魏卿玖先前筹集到的药用尽了,她亲自登门向城中三大药铺寻求帮助。
济世堂的白大夫不敢得罪苏烨,干脆让药童说谎,他去给城中大户出诊去了,闭而不见。
魏卿玖便来到百康堂,这里的万掌柜倒是没有走,只是言语当中很是为难。
“郡主,当日您带药过来平价出售,咱们百康堂就没有足够的银钱留药,这您也是清楚的,如今铺子里总要留着一些备用,危难时刻,咱们铺子不能没有药啊。”
这些客套话魏卿玖都听腻味了,她劝道。
“可是方掌柜,咱学医者都该心怀仁爱,我来向你取药也不是白拿的,我会出药资。”
方掌柜笑了,“郡主,您说您这是何苦呢,从京城拉到药材到这边来卖,还是低价售出,如今您又要高价买回,然后无偿给那些百姓用,老朽实在不明白您的用意。”
魏卿玖心道,要不是我不知哪个地方会发水,我会将药均摊了各地卖出?
要不是我的嘉事堂只在京城有铺子,我用费这麻烦事!?
“不管用意如何,我只希望借自己微薄之力帮一下苦难的百姓,若我们凤阳控制不住,很快就能蔓延整个蜀州,方掌柜……”
“郡主不必多言,老朽当真有心无力,即便我将仅存的十几副药拿出来,也治不好几人,这凤阳怕是危矣。”
珊瑚冷哼,“什么危矣,我们郡主就差不眠不休在照顾病人了,你们不帮忙就算了,还说风凉话,凤阳要是真的全都感染了疟疾,你就守着你的药,慢慢自愈吧。”
“你你你,你这个小丫头是怎么说话的?老朽礼遇有加接待郡主,况且呼们也有难处,你怎么还诅咒咱们。”
魏卿玖起身,道:“珊瑚,我们去济民堂看看,方掌柜有难处,咱们就别为难他了。”
“哼,你这小丫头,多和你们郡主学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