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嬷嬷低垂了脑袋,底气不足地道:“还能做采买的活计。”
魏卿玖没理会她的小心思,再问采买的管事,“你们呢,别让我当着大伙的面说出你们的不是,只需告诉我,还能胜任什么差事便好。”
外院采买都是男子,大小姐这样问,苦着一张脸,府上的活计就只剩下打理杂事和园子了。
魏卿玖问了一圈,然后用手指点了点桌上罗列的账本,“好,既然这样,厨房的管事查采买的账本,采买的管事查后园的账,管园子的查厨房账,库房的我亲自查。”
她眼神在几人身上扫过,“机会给你们了,能查出别人有问题的,可以留在府里继续工作,查不出来问题,而被我亲自查到的,卷铺盖滚蛋,兢兢业业果真没有问题的,月钱每人每月加一两,往后每日的例行规矩就免了,七日汇报一次。”
她起身,在几个管事身前转着,仔细打量她们个人的脸色,“别想着耍小聪明,背地里使银子窜通情谊,因为下次我还会换另外的人查,有可能是我的丫鬟查,有可能是我自己,想安安稳稳地做下去,就把你们背地里的小动作都给我停了。”
几个管事怎么都没想到,大小姐不废半点力气,几句话就把她们给折腾的不敢作声。
脸色不对的几个管事,魏卿玖自然也注意到了,但她现在没空动她们,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管事都下去了,她问管家。
“福伯,棺椁备好了吗?苛姨娘的尸骨一直停在院子里总归不像话,还有,她毕竟还是父亲名义上的正妻,人死总要报丧,搭建灵棚,下丧帖,这些事我一个姑娘家总归欠缺经验,还想问下管家的意见。”
福伯也为难,他道:“若按夫人的身份,按规矩停尸、报丧、招魂、做法、吊唁、哭丧出殡等等都要好好筹办,可……”
他顿了顿,“待老奴问过二爷的意见,再与大姑娘讨论,棺椁用哪种的,老奴现在也不敢擅自做主,请大姑娘示下。”
也就是说,苛氏的尸首在外面停一晚上了,到现在棺椁还没去买。
魏卿玖直接将这个问题又推脱出去,“我没经历过这些,既然要请示父亲,一切都由他做主吧。”
管家无奈地点了点头,“也只能如此。”
“对了,福伯,找些工匠将烧毁的院子修缮一下,顺便将府里的院墙重新砌筑一下,全部加高一米。”
福伯听了这事,忍不住撮了一下牙花子,“可是府里的银钱不多了,不然二爷嚷着要分家,砌院墙的事也不会一直没有落实。”
魏卿玖道:“父亲不是打算让田家赔偿一笔银子吗?这事就找三叔办好了,反正他与田家是亲戚。再者说,三叔入狱也欠着府里中馈一大笔银子,他也该还了。”
福伯越发为难了,“这事也要老奴去说吗?”
“福伯,我毕竟是小辈,虽说管着这个家,可怎么管得了三叔和父亲头上呢,你可以适当的将这个主意向父亲提一下,相信父亲乐得赞同你的提议。”
福伯无奈,只能点头先应下。
只是他心里忍不住念叨,大小姐这招借刀杀人是真狠啊,逼三爷还老太太银子,他定要去田家要,那魏家和田家还不彻底撕破了脸?
依着二爷现在对田家人的憎恨,肯定会同意这个主意的啊!
原本大姑娘当家他还不太看好,结果大小姐一早上坐在这里,上嘴皮子一动下嘴皮子,事就全交代完了,她自己什么都不用干。
这效率,好像有点高。
魏卿玖快速处理完琐事,抬步便去了怡鹤堂,目前她还要到老太太面前扮贤孙,例行照看是不能少的。
老太太摔断了腿,又没止痛药,疼得是一夜没睡,后又听说府里大火,她动不了,只能干着急,等到火势落了也没有人来告知她。
魏卿玖一到,她就黑了脸。
“玖儿给祖母请安,祖母的腿可好些了?”
“哼,你还记着到我这里来?昨夜说送药,人走就没了影。昨夜府里出了那么大的事你也不来与我说,可是拿到了管家权,便不将我这个祖母放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