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子打开,她凑上前,却被魏汉生挡住了视线,苛氏这时也极为默契的挤开她的身子,二人越是有意不让她靠近,越是有问题。
魏卿玖贝齿咬上下唇,几乎咬出了血。
莫蓠看到主子这个神色慢慢靠近,在她耳边小声道:“小姐若想要,奴婢可以帮您偷出来。”
魏卿玖侧眸看她,莫蓠点了点头,她有这个能力。
魏卿玖与她视线交汇,二人不动声色地达成了默契。
魏汉生在匣子里挑了挑,最后拿出一只玉镯。
“就这件吧,这成色与水头应当价值不菲。”
魏汉生拿出来时,被魏卿玖扫到了一眼,那是一件碧绿的玻璃种翡翠玉镯,只一眼,便能看出不是凡品。
可惜,她再想细看,已经被魏汉生用方巾将其包住,被他揣进了怀里,显然这件事是不想假手于人了。
魏汉生是打算用她母亲遗物救那个畜生回来?
魏卿玖紧紧捏着拳头,魏家,你们吸人血的白眼狼,总有一日,母亲的东西我统统拿回来。
魏汉生对田氏道:“弟妹,拿母亲的首饰去当是迫不得已,你还是要想办法筹钱,等三弟回来后将这镯子赎回来才行。”
田氏张着嘴,不解道:“为什么还要赎回来,这钱都要由我们三房出,二哥一点忙不帮吗?”
魏汉生抹不开情面,还是说道:“二哥一个文官,俸禄有限,三弟这几年放印子钱,应当没有攒下家底,母亲的东西哪能擅自做主,一定要赎回来的。”
魏卿玖敛眸,贝齿咬着下唇,揣摩魏汉生的话。
这镯子定要赎回来,是怕镯子遗留在外被人发现?思到此,她眼前一亮,若是这样,是不是说明她还有亲人在世上,他们也在找母亲和自己吗?
老太太病重,魏卿玖刻意留下来侍疾,一同留下的还有苛氏,她并不想伺候人,留下只是怕魏汉生找她麻烦。
今日老太太病重,和她来闹有莫大的关系,她心里没底,整个人都是慌的。
老太太不能死,神医回不来,大夫开了药也不顶用,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卿玖身上。
她没话找话,凑上前套近乎。
“卿玖,你虽然没在府上长大,可我在京城一直惦记着你,不然也不会在你才满及笄就提议将你接回来不是。”
魏卿玖:“是啊,卿玖回府时已满十六岁了。”
苛氏被怼了一句,马上又找到理由,“那还不是因为咱们家底子薄,怕将你接回来受委屈,想将房舍都翻新一下,让你回来住得舒坦,这才晚了一年。”
“苛姨娘,好听的话就不用说了,青平那种地方,到了十月便滴水成冰,五月才春暖花开,吃得住得用得比府上的二等丫鬟也不如,你不说这些,我也会想办法将祖母救回来,不如咱们聊聊别的。”
苛氏脸色讪讪,她现在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将梅氏给接回府,小贱人没磋磨到,差点将自己搭进去,她现的依仗也只剩下姨母了,偏她这么一闹,把姨母差点气死。
她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聊什么?”
“姨娘嫁进府时间最早,一定知道祖母那匣子首饰是从哪来的?祖母出身农户,那些宝贝是谁的?”
苛氏心咯噔一下,想到当时姨母做下的事,她害怕地变了脸色,慌乱地摇头。
“这些,自然是你祖母这些年攒下的,还有下面人孝敬的。”
魏卿玖:看来她是不会说实话了,自己还真是多此一问。
她沉默不语,让下人准备了床榻在屏风的另一侧睡下,老夫人的床前让人十二个时辰守着。
老太太的这次病发很凶险,这也是她始料未及的,这人现在还不能死,所以她会用尽她现在还没有动这些人,就是想知道亲生母亲的身世,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会流落在青平被魏家人救。
她是真的生自己难产死的吗?
还是魏家人见财起义,对母亲下了杀心,还有,她的亲身父亲是谁,为什么母亲怀有身孕还带着那么多财产在身上?能又有那样成色的手镯,他们的身份应该不凡吧?
翌日一早,下人向魏汉生回禀。
“老夫人这一次失禁六次,已喂不进去水,最后排出之物也只是黄汤,怕是真的不行了。”
魏汉生脸色极差,昨日他就宿在凤吟阁,哪怕温香软玉在怀,他也没了那方面的兴致。
今日带着梅娘过来看望,也是怕一夜过去,老太太就没了。
魏家十几口人都挤在怡鹤堂,各个都在担忧,若是老太太这个时候死了,魏家信奉了十几年的签文也不用供奉了,开春的选秀也不用参加了,一切都毁了。
魏卿玖正在给老太太施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