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如遭雷击般站在原地,犹如一株枯木失去生机,却在心中波澜起伏。
他,从未想过,自己曾经的同门师弟,竟会提出如此冷酷的建议,要知道两人的争执,不过是关于学说见解罢了。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韩非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愤怒和失望,他知道,此刻的自己,除了接受现实,别无选择。
“韩非,谢过大王、太尉仁善之心,韩非无以为报,还请受我一礼。”说着,他一甩袍袖,重重跪倒在地,对二人行叩拜大礼。
不等恶夫两人搀扶,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向嬴政和恶夫,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韩非愿以身许国,为秦国效力。但愿大王和太尉能记得今日之言,对天下民施以仁政,让天下百姓都能感受到秦国的恩泽。”
嬴政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深知韩非的才华和影响力,若能得其助力,对秦国而言,无疑是如虎添翼,也对接下来掌握韩民之心有着无与伦比重要性。
他沉声道:“韩非,寡人知你心中所忧,你放心,秦国不会忘记任何一个子民的安危。你若真心为秦国效力,寡人必不会亏待于你。”
恶夫也收起了先前的冷酷,换上了一副和蔼的面容,他拍了拍韩非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诚恳:“韩非,你我虽立场不同,但都是为了天下太平!”
“你若能助秦国一臂之力,未来,定然能亲眼见到那太平盛世。”
韩非心中五味杂陈,既然做出了选择,那便唯有全力以赴,他深吸一口气,坚定地点头:“我明白了,愿为秦国尽忠。”
“彩,大彩!”嬴政放声大笑,了却一桩心事的他极为开心。
恶夫忽然开口,“大王,如何安排韩非的职务?”
闻言,嬴政止住笑容,眼神有些玩味道:“不如就任廷尉左监吧,正好随了你的心愿!”
韩非听闻此言,心中一震,廷尉左监的职位虽非最高,但却是掌管刑罚的重要职位,乃对廷尉之下第一人,这无疑是对他的极大信任。
他再次俯首,语气中带着几分庄重:“韩非定不负大王所托,愿以法治国,以正视听。”
恶夫扫了眼嬴政,微微咧嘴一笑,对于嬴政的安排极为满意,此举相当于变相支持他对李斯动手。
“李斯心胸狭隘,断不可留了。”
嬴政丢下这么一句话后,便转身带着赵高离开。身为一国之君,他岂能看不出李斯的小九九,心胸狭隘倒也不算什么。
但是!
他为了一己之私,竟然不顾万万人的死活,更是在朝堂当着百官的面与当朝太尉针锋相对,这可真就触了他的逆鳞,留不得李斯继续为官。
今日就敢驳斥当朝太尉,来日岂不是连自己这大王也不会放在眼里了。
再者说了,顶撞自己尚且可以原谅,顶撞恶夫,不能忍!
待其走后,恶夫转头看向韩非,“你尽快熟悉廷尉之事,待你一切了然于胸后,这廷尉就归你掌了。”
韩非点头笑了笑,眼底有寒芒闪过,“师弟,这次师兄就和你争上一争!”
当年,两人拜入荀子门下,他的性格较为温和,而李斯恰恰相反,为人喜争好斗,不甘趋于人下。
两人之间关于学术的争论,基本都是以他闭嘴为收场,他的退让在李斯眼里反倒成了软弱可欺。
如今,韩非心中明白,他必须在秦国的权力场中证明自己,不仅是为了个人的尊严和地位,更是为了那些被李斯所轻视的万万人的福祉。
这次,他不再谦让李斯!
“此话当真?!”
“当真!”
郭开看着面前三族大王咬牙切齿的模样,心头十分兴奋。
前些时日他来到草原,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来到匈奴王庭,而后又以有天大之事为借口,让匈奴王找来了月氏、东胡两王。
今日,三王与他齐聚一堂,他将瘟疫和那三支不明军队皆来自秦国的消息讲了出来,所以才出现了眼前一幕。
郭开知道,这个消息一旦传开,将会在草原上掀起轩然大波。秦国的瘟疫和军队,对于这些游牧民族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他装作悲苦继续说道:“各位大王,秦国刚刚灭了韩魏两国,这边还在祸害草原,他们的野心真是太大了!”
月氏王眉头紧锁,沉声问道:“郭开,你此言可有确凿证据?”
郭开露出一丝微笑,从怀中掏出了赵王偃的亲笔文书递给月氏王,“此消息乃是我赵国于秦国暗探得来,为此甚至不惜被害了性命,这是我赵王亲笔书信,敢保消息无误。”
东胡王接过信件,仔细阅读后,脸色变得阴沉,“如果真是这样,此仇不能不报,我三族都被他秦国祸害成了什么样?”
说到这里,他扫了眼月氏、匈奴两王一眼,“你们之间离得较近多有摩擦,秦国对你们出手尚且说得通,可我东胡离他秦国极远,为何要来祸害我东胡?”
这话让匈奴和月氏大王脸都绿了!
匈奴王站起身来,环视四周,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们草原上的民族,向来以勇猛着称,岂能白白吃了秦国这下作手段?”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看向月氏和东胡大王,“我提议,我三族组成大军,兵压秦国,以报其祸乱草原,害我族人性命之仇 !”
郭开点头附和:“三位大王,我来之前大王曾托我带话,若是三族想要报仇,赵国愿助一臂之力,以示我赵国愿与三族结永世之好的决心。”
三族大王相视一眼,若是有赵国帮忙,说不定可以覆灭秦国!
到那时,如今的一切损失都能找补回来,而三族也能趁机入主中原之地,在以此徐徐而图之!
什么狗屁永世之好,都是骗鬼的话。
他赵国想借三族之手灭秦,他们三族同样也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