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齐齐看去,喊话的人正是何敏葭。
她虽然只是跟在李珂夫子身边的人,但是大家面上也都尊称她一声“夫子”。
“夫子,并非我们不想动啊,实在是这马匹太懒,学生带不动它。”安芙蓉说着,还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何敏葭面色沉沉地走进棚子,提起马鞭,往懒马蹄子边上的空地用力甩了一鞭,“啪!!”
“起来!不然今日和明日都别想吃饭了!!”
懒马打了个响鼻,立马站了起来,抖抖身上的毛。
姜砚秋挑挑眉,还真是人善被马欺。
安芙蓉:“……”
不是,这马成精了吧?咋还看人下菜碟呢?
姐姐哄你大半天了,蹄子都挪不动半分,夫子一来,鞭子摔一下,你就乖了!过分,你这懒马真真过分!
安芙蓉委屈,但她不说,她又指着边上的野马告状,“夫子,也不知是谁把今日的马换成这匹野马,这让姜砚秋怎么上场?”
何敏葭也早注意到这个情况了,不过她没有多说,只道,“上不了,那就到场上去观摩。”
“不能给她换一匹马吗?”
“不能。你俩快点,别掉队太远,不然今日马场和马棚都由你们来清理。”何敏葭说完,转身就出了马棚,利索地上马离开了。
李夫子方才有事被人叫出去了,她还得赶上去登记今日的成绩。
姜砚秋回头对安芙蓉说,“你先去吧!我自己想办法过去。”
安芙蓉不放心,“能行吗?要不,你就按夫子说的,上场去观摩就好了。”
姜砚秋摇摇头,“你不用担心我。”
不上马是不可能的,骑射课,除了大考时的成绩分,平日课堂上的评定也占了一大部分比重,她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安芙蓉把手中的缰绳递给她,“要不我的这马给你骑吧!它虽然懒了点,但是起码安全啊!”
姜砚秋有些意外,“你不上马?”
“唉,”安芙蓉叹了一口气,摸着马背,一脸不开心,“下个月我就要进京嫁人了,女学还能不能上都不一定。上不上马场,好像也不重要了。”
“你都还没及笄,怎么就嫁人了?”
“说是定亲宴,但是丞相夫人要我之后就留在他们相府学习,那不就和嫁人一样嘛!”
一想到还没及笄就要和自己家人分开,安芙蓉就满心惆怅。
“你是要嫁给韩相之子吗?”
“对啊,就是韩烨表哥,也不知他们怎么突然就来我家提亲了。”
姜砚秋一时不知接什么话了,韩相权势滔天,安家在玉泽县算有头有脸,有点钱财,但是与京都的世家贵族相比,便不值一提,助力不了相府什么。
难道是因为韩烨与梅妃的流言,他们想要堵住悠悠众口,所以着急找一个名正言顺的夫人?
选的家世太好,皇帝的盛怒难消,找个身份地位不显,不仅能让皇帝消气,也好拿捏,毕竟京中贵女都不愿意在风口浪尖时嫁入相府。
若真是如此,那相府的动作未免也太快了吧。
姜砚秋看了下眼前的姑娘,除了最初时的矛盾,后来进女学时再遇见,好几回以唐瑗柠马首是瞻的几个姑娘故意刁难她,安芙蓉都会显露善意主动帮忙。
她忍不住提醒,“嫁人是终生大事,你应当好好了解一番。另外,你还是快上马吧!即便要入京,学堂上的事情也不能敷衍,以免入京后遭人话柄。”
京都宴会何其多,世家贵女们之间整日聊的,无非就是那些七七八八的闲言碎语。
特别是小门小户嫁入高高在上的相府,更是引人注目,各种小事都可能会被扒拉到明面上的。
“那好吧,我娘亲也这么说,不然我今日都懒得过来了。”安芙蓉上马后,看了看她,摆了摆手,走了。
姜砚秋收起心思,看向依旧老神在在的野马,“没时间和你闹腾了,看来只能喂你吃口好的了。”
她提起背着的竹筒,打开盖子,凑到马嘴边上。
空间水,就不信你不心动。
果然,马儿低头嗅了嗅。
“快点儿喝,不然赶不上大家了。本姑娘可不喜欢给你们铲大粪。”
黑马朝她的手喷了一口热气,然后张嘴了。
见此,姜砚秋顺势将竹筒里的水给它喂了进去。
“乖啊,喝了我的水,可要乖乖听我的话,回头我再给你更好喝的。”
黑马舔了舔嘴边沾湿的地方,前蹄下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