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李渊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乐郎,你领军折损了多少兵马,你身边六千三百亲兵,战死几人?晋阳军的教头,都是受过伤,还能打,但没之前那么强的亲兵,对吧。”
“飞骑、山营,还有战死的,应该是合计三人,残四人,重伤不宜再披甲的十九人。重骑、陌刀,无一人战死,为兄没说错吧。”
说完后,李渊忍不住笑了:“打仗,还不想死人,自古领军,你是头一个。”
窦乐也有话说:“都是娘生爹养,女子的丈夫,孩童的爹,死了,总是让人伤悲的。”
“好,挺好。”李渊在窦乐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两下:“非常好,为兄认为没错,所以呢,区区突厥,不值一提。眼下,困局在长安,不是在北防。”
李渊已经说的很清楚。
东宫与秦王府之争,才是当下最大的麻烦。
刚才经窦乐一提醒,李渊也反应过来了,不是自己两个儿子在争,而是他们的属官,让他们不得不争,不能不争。
至于突厥嘛。
李渊回忆了一下窦乐的战绩,此时窦乐已经回到长安,他还真没把突厥放在眼里。
回宫。
李渊亲自摆下接风宴,为窦乐洗尘。
没让任何人来,私宴,家宴。
安排李建成、李世民,去为李秀宁与这次出征的众将摆接风宴。
酒过三巡。
李渊说道:“二郎把李博乂的爵位变成了虚爵,封地收回了九成半,李博乂呢,也没闹事,也没抱怨,只留了足够口粮的田地,开始专心经营你帮他搞的产业,眼下长安城各楼院的舞姬就号称三千人。”
窦乐:“都说他笨,我说我羡慕他,他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李渊:“以前不信,现在看来,还真是这样。”说完,李渊问:“冯盎,可否真正忠于我大唐。”
窦乐:“他至少认可,华夏之主,当今天子的诏命。”
这个回答,李渊勉强算满意,毕竟冯盎拥有独霸一方的实力,而且岭南那地方,寻常人真的不适合生存。
窦乐突然问:“皇兄,这天下间最贵的嫁妆是谁的?”
李渊没听懂:“什么意思?”
窦乐:“隋文帝的独孤皇后,带给隋文帝了什么?”
隋文帝的独孤皇后,给隋文帝带了什么嫁妆呢?
李渊自然懂这话的意思。
李渊拿起酒壶,给两人倒上酒:“这个有意思,确实是份天下间最贵的嫁妆。不过,比不上汉武帝的卫皇后吧。”
窦乐接过酒杯:“卫皇后,也比不上大唐皇帝的窦皇后。”
李渊很严肃的双手举杯,窦乐也举杯,一饮而尽。
论史上最强嫁妆。
窦乐自己的认知中,就是汉武帝卫皇后的嫁妆,帝国双璧。
这时,另一处。
前隋的御池,现今的大唐皇家园林,曲江池。
大唐平阳公主李秀宁,连第二轮敬酒都没喝完呢,醉了,而且是醉的不省人事的那种醉。
她身边的侍女兼亲兵,赶紧替她解释。
“公主殿下忧心突厥南下,已经好几日没有合眼了。”
真醉,还是装醉?
当秀宁看到全身都是土,头发凌乱,手握马鞭的柴绍出现在曲江池的门口的时候,她就醉倒了。
最终,是秦王妃长孙无垢在马车上陪着,护送李秀宁回府的。
秦王妃长孙无垢离开公主府,李秀宁就坐了起来,走到炉火旁,将一块胡麻饼放在炉旁。
柴绍进来,只是简单洗漱的他将一锅羊肉炖萝卜放在炉子上,然后坐在一旁。
李秀宁问:“几天?”
柴绍回答:“没细算,听到突厥要南下的消息,李绩就找到我,我只带了两名亲兵,日夜兼程赶回长安,听到圣人亲自下诏,让东宫与秦王府共同为了摆下洗尘宴,我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