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垠示意自己身边的师爷出来解释。
“这伙人,短发,检查过,都有香疤。查证,无渡碟,所用的通行文碟也是假的,依唐律,非盗即匪,依律要徒三年。现犯下人命大案,我家县令所判合律、合情、合理。”
听师爷这么一解释,刑部陪审的人要过卷宗,翻看之后,点点头。
窦垠继续。
又是一拍桌子:“来呀,高句丽参与械斗之人,杀人者,杖四人后投入死牢,秋后问斩,伤人者杖四十,发配矿山苦役十年,其余参与者,发配矿山苦役三年。矿山所支付的工钱,归死者与伤者家属。”
泉太柞愣住了。
这县令,脑袋里装的是什么,是不是只会说一句秋后问斩?
在泉太柞一个眼神下,高句丽有人起来,施礼,然后说道:“我高句丽不服这样的判决。”
窦垠:“杀人偿命,自古都是这样的,你们认不认。”
“这……”
窦垠:“伤人要罚,要赔偿。你们认不认?”
高句丽出来说话的人不敢接话了,靠近泉太柞,泉太柞低语几句后,那位小官说道:“我方只是为了自保,才不得不动手。”
窦垠看了一眼另一伙人:“这些东西是谁的?”
那伙人立即有一人回答:“是我们的,我们有证据,我们原本是在嵩山为武僧的,有兵马攻打的时候,我们趁乱离开。从寺里拿了些值钱的东西,还有一些我们藏在城外,这些原本是北魏永宁寺的珍宝。”
高句丽这边立即开始争论:“这是我们的,我们从高句丽带来的。”
很快,有衙役出城,带了一个包袱回来。
在外旁观的刘政会心中清楚,这事已经说不清了。
因为这伙从曾经在嵩山当过武僧的人,手上有三块金牌,与最后一块合为一套,哪怕这真是高句丽人的,他们也无法证明。
这伙武僧也不会松口,因为他们若再加上劫财的罪名,所有人这一生都会是奴。
永不得翻身。
若没有这一条,仅是在陷阵营,若立功还有机会重新为民。
而几个小贼呢,也一口咬死,他们是从几个过路商人那里偷的赃物,再无旁证的情况下,他们的证词很关键的。
刘政会感觉他们在说谎,但没证据,当时也再找不到旁证。
同时也理解他们为什么会这样。
偷几个路过客商,那是小罪。
偷使团,这罪很重。
不但罪重,还会被长安城的百姓嘲笑,连蛮夷的东西都偷,在贼圈都没脸见人了。
果真,高句丽人似乎也看清了这一点。
高句丽人感觉到,这官司从证据上,对他们非常不利。
无关真相,因为衙门断案,看的是证据。
所以,高句丽人果真表示,愿意赔钱。
窦垠算了算:“那,伤药十倍,罚十倍,就按每个人去矿山作工一百倍工钱赔钱吧,主犯秋后问斩,定案。”
刘政会心说,这算错了吧,应该是二十倍才对。
但看到高句丽人也没说什么,拿金子交罚金,他也不想多言。
最后几个人,就是长安本地的贼。
乱斗之时,捅刀子有他们的份,这事长安城巡逻的士兵亲眼所见。
泉太柞心情非常不好,他在思考要怎么与大唐朝堂上交涉,放了那位要秋后问斩的。
就在这时,窦垠从案后绕了出来:“几个贼人,送入耀州矿山劳役三年。主犯,流放三千里,发配岭南。今日移交京兆尹复审,报请刑部、大理寺,终审。”
什么???
泉太柞腾的一个就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