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窦乐就在告诉他们,没有按自己的规矩来挣钱,就会干掉他们。
窦乐又说道:“嚈哒,是你们与西突厥联手灭亡的,他们在罗马被称为白匈奴。你为什么来到长安,因为你们的国王在害怕,害怕西突厥继续扩张,或者南下,所以需要结交新的朋友。”
“按我的规矩挣钱,在你们遇到巨大危险的时候,有机会得到我的帮助。反之,不是朋友,就是敌人。”
“你们一直在向罗马收取贡品,罗马才可以往西边扩张。同时,你们也想从罗马挣到更多的钱。这次你们的商队回去,我会送一些礼物给你们,这是新的商品,如果不想被西突厥靠这种商品发大财,你们需要守我的规矩。”
苏袄是万万没想到,几万里之外的国度,竟然知道他们那边发生的事情。
苏袄起身一礼。
他已经听的很清楚了,也明白了窦乐的态度。
当天,苏袄一走。
国舅府留下的几个文官就把窦乐堵在书房。
褚亮先开口:“国舅,那个罗马,就是书籍中的大秦吧。”
“是,也不是。他们被灭国,新的继承者建立了新的罗马,却和曾经汉书中记载的大秦已经不同。”
“这不重要,丝绸可以换到等重的黄金,紫色的丝绸是四倍黄金?”
窦乐点点头:“他们染布,紫色是用海中一种贝壳来作原料,紫色是非常珍贵的颜色,他们的王族还有一个称呼,叫紫色幔帐下的贵族。四倍可能夸张了,但三倍肯定是有了。”
杜依艺上前:“国舅,依当下的市价,丝割在东市一匹是一千五百文。而紫色的熟绵绫约在两千七百文。一匹在五斤,依国舅所言,就算是三倍的黄金,那就是十五斤黄金,折二百四十两黄金,两千四百贯。”
“一百倍的差价。”
窦乐大笑:“一百倍?你算学及格了吗?”
褚遂良在旁补充:“是一千倍,两千四百贯。一匹只需要两贯又七百个钱。”
杜依艺:“不是算学的问题,是这么大的差价。”
窦乐问:“想亲自来挣这个钱?”
三人的表情一样,都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窦乐。
难道,国舅不想挣这个钱?
窦乐说道:“十年,我们花十年时间来准备,不要认为他们能来,我们就能去,这一路困难重重。为什么我一定拿下江都,裴矩所写的那套书,讲的就是凉州到西海三条陆路的情况。”
褚亮明白了:“这一路过去,全是不服我大唐王化之国。”
“没错。”
窦乐又说:“海上也一样,而且人要对大海为敬畏之心,十年,都未必能够完成我们所需要的准备。正如我给苏袄所说的,有钱挣,没命花。”
窦乐起身:“都去忙吧,江都,必须拿下。”
“是!”
褚亮也示意门外其他人离开,同时吩咐:“都把嘴管住,西海的事情不要乱讲。”
这个消息肯定不能传出国舅府。
不过,国舅府内的人都知道了。
三个老头围在一起,吃着火锅,算计着。
郑元璹问:“裴兄,大秦那边的丝绸真的和黄金等重来交换?”
裴矩摇了摇头:“这话,或许是真的。我读过汉使的传记,甘英出使大秦,他记载过,到了安息那个地方,丝绸的价格已经比长安贵了几十倍,有些上等丝绸,贵百倍也是有的,紫色的,特别贵也有记载的。”
崔君肃:“我也读过,不过他没到大秦。”
郑元璹:“我没读过,他为什么没到大秦。”
崔君肃回答:“就传记中记载,安息的船长告诉甘英,他要去大秦,西海非常大,顺风要数月,不顺风要两年,渡海的人都要准备三年的粮食。”
裴矩也说:“还有一个传说,说是西海有一种妖,半人半鱼,极是美貌,而且歌声会让人迷醉,勾人魂魄,许多人遇到这种妖,都死了。”
郑元璹:“要不要问问国舅?”
裴矩:“我去问。”
裴矩说完就起身去找窦乐,两刻钟后回来了,拿了一张手绘的地图。
“咱们这位国舅倒是一个妙人,几乎毫无戒心。”
郑元璹:“你可不敢轻视他,他可不是什么善人。”
崔君肃:“先说甘英。”
裴矩指着手绘的简单地图:“如果乘船,绕这边几万里,确实需要两年。但安息有路去罗马,只需要一个月的行程,也可以从这边入海,几天就能到雅典城,十天之内,就能到罗马城。”
“依国舅所言,安息国与大秦国关系非常不好,安息国害怕罗马与大汉结盟,所以才骗了甘英,更重要的是,安息在大汉与大秦国之间,倒卖两国的商品,攫取暴利,自然是阻止两国有使节来往的。”
崔君肃:“这么说来,大秦的丝绸可以换到等重黄金,是真的。”
裴矩非常肯定:“依推断,必是真的。”
郑元璹:“财帛动人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