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乐也没接话。
裴寂在一旁:“圣人,今天非常不高兴。猜不出是什么事,不过听说你要回来,大早上就派了宫中太监总管来传诏,让为兄在码头迎你,然后直接带你入宫。”
“嗯。”窦乐点了点头,他从裴寂的语气中可以感觉到,事不小。
不过,窦乐不相信是因为尉迟敬德。
这事,不值当李渊情绪这么差。
窦乐又问了一句:“没传秦王殿下?”
裴寂:“没有。”
窦乐心中倒是有些紧张了,心中也没乱猜,因为从码头到宫里,最多半个时辰,没一点头绪,这点时间想猜出来一点什么也是不可能的。
很快,皇宫,李渊的御书房。
李渊示意:“裴监,去歇着吧。”
“是,臣告退。”裴寂离开的时候,轻轻的拉上了门。
李渊起身,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示意窦乐也过来坐。
窦乐坐下之后,李渊说道:“裴寂接你的时候,和你说了什么?”
“说皇兄心情不好。”窦乐一字不差的把马车上两人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李渊点了点头。
然后是沉默,很长时间的沉默。
面对一位枭雄,一位帝皇,窦乐这种死寂一样的沉默环境中,感觉背后发冷,他有点害怕。
终于,在窦乐感觉自己可能都流冷汗了的时候,李渊开口了:“裴寂上书,弹劾刘文静,谋反之罪。”
“谋反?”窦乐长长松了一口气,不是要收拾自己,那道友请先行。
李渊语气一变,笑了:“先说另一件事情,看战报上,你这次洛阳之行,还真的很有一套。”
窦乐开口回答:“都是……”话到嘴边,窦乐心中猛的闪过一个念头,刘文静之死,似乎是,替李世民背锅。这回来不及多想,窦乐立即说:“还是皇兄威名所至,我大唐军威震撼宵小。”
李渊笑着一拍窦乐的肩膀:“李博乂的事为兄听说了,不是铸钱炉嘛,一个两个太小气,四个,你自己去铸钱吧。明天早朝就正式下诏,两个给晋王府,两个给齐王府,还不让你挂名,这算是你洛阳之行的辛苦钱。”
“谢皇兄。”窦乐知道,这赏赐必须接。
赏赐越重,越是代表着接下来,自己遇到的麻烦事越大。若是自己不接赏赐,李渊翻脸可能不至于,但心里肯定会记自己一笔。
窦乐又说:“皇兄,裴仁基、独孤武都等,也是非常有才华的,请皇兄赏赐留用。”
“好,好,定厚赐。”
李渊说完后,从袖子中拿出一份疏来:“这事,为兄头疼了好些日子。”
窦乐正准备看,李渊却说:“岔个事,你写封信给刘六儿,劝降他。这事明天再办也不晚,刘季真与其弟刘六儿,收拢了一些刘武周的降兵,奉突厥为主。原本就是盗贼,为兄信不过他们,但刘六儿派了使节过来,为兄就要有一个态度。”
窦乐听懂了:“盗贼出身,皇兄的意思是,留不得?”
李渊:“大义为先。”
“明白。”
窦乐是真的明白,面子活要办好,刘季真与刘六儿兄弟二人,若是真降,那还要听话。若是假降,或是真降不听话,那这两个也活不了。
这事,好办。
看窦乐应下这差事,李渊才示意窦乐看疏。
一看,窦乐就感觉头疼了。
突厥派了使节过来,提了一个要求,让李渊杀一个人。
西突厥,曷娑那可汗。
与前隋和亲,娶了前隋的宗室女,这是窦乐唯一知道的。
李渊说道:“杀他,我大唐不义,不杀他,处罗可汗亲自派的使节。这事,弟,可办否?”
窦乐把那疏反复看了足足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