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未得帅令,私自领兵出战,论军规当重罚,可若他刚才成功了,自己也顾不上来时秦王下过的命令,让他守城不战,拖垮薛举。他自认,若薛举阵营大乱,他也会不管不顾,必会举全城之兵全力猛攻。
即便眼下,薛举逃了回去。
但头盔、军旗皆被夺,唐军士气大振,薛举十几万兵马士气肯定低落。
要不要,攻上一阵呢?
就这一犹豫,他听到了鸣金之声。国舅带的这些所谓伙夫、马夫、兽医、运粮兵,如臂使指。攻之时如巨浪,奋勇上前。鸣金之声一响,有小队断后,其余士兵飞快的捡走战利品,井然有序的退到城下,依次回城。
刘弘基,只看到了薛举受伤,士气受损。
李靖,却是清楚的看到,对方军容依旧,丝毫未乱,所以及时鸣金,见好就收。
回营。
窦乐这几百兵马,回营了。
回到他们的伙夫营。
将许多刚才重伤,或是已经死掉的马匹也都抬了回来,开火,煮马肉。
城门外,大嗓门的士兵从三人增加到了三十人。
窦乐派人跑到各营去,十斤马肉借一个人,只要嗓门大的。
三十人,轮番开骂。
“薛举,薛兴,一只鼠辈。”
“薛举,薛举,回家奶孩子去吧。”
“薛举,薛举,你是个太监……
骂乱了。
也没人管,反正这些人想怎么骂就怎么骂了。
就这么,骂了几天。
薛举是高挂免战牌。
李世民到的时候,负责骂阵的人数又又增加了,足足一百人,分十人一组,一组骂一刻钟,然后换人,继续骂。
高庶城,城头旌旗林立,军容整齐,兵卒士气高涨。
再细看,城门上挂着一面军旗,薛举的帅旗。
城门楼上,高高的竹杆上挑着一只头盔。
入城之后,李世民立即召见刘弘基:“先锋有功。”
刘弘基赶紧上前:“末将不敢冒功,是国舅与晋王。国舅诈薛举出阵,又激怒薛举阵前斗将,晋王出战,薛举见到晋王未敢敌,一个回合后落马吐血而逃。辎重营负责押粮的兵马末将不识,连同伙夫营、兽医等随之发起猛攻。”
李世民立即问:“舅舅在何处?”
“在伙夫营。”
“带路。”
“是。”
话说两边,李世民去找窦乐的时候,薛举大营。
薛举伤的不轻,被李玄霸正面全力一击,哪怕没有直接打在身上,借兵刃挡了一下,当场吐血,已经伤到了心肺。
有人上报:“报陛下,细作已经探明。”
“讲。”
“与陛下对战的是伪皇李渊的三子,李玄霸。”
“他,他不死了嘛,当年朕还派人去吊唁过。”
“报陛下,没死。”
薛举又问:“那个小白脸是谁?”
“叫窦乐,长安城中的消息,当朝国舅。当年离家去求仙,自称学到微末本领回来了。”
此时,又有人来报:“报,陛下,伪皇李渊次子李世民,领八大总管,已入高庶。”
“李,李世民。”
薛举有阴影。
去年冬天,他领兵十二万,号称二十万雄兵趁李渊刚攻下长安,重兵进击,结果在扶风让李世民打的惨败,让他连失数城,狼狈逃回陇右。
薛举有点虚,不由的问了一句:“古时,有投降的天子吗?”
黄门郎褚亮上前:“有,先秦赵佗以南赵归汉、近有萧琮归附,其家族至今仍在,转祸为福,自古皆有。”
“荒谬!”卫尉郝瑗上前:“陛下,想汉高祖兵马屡败,蜀先主曾失妻亡幼。行军作战本就有胜负,怎么能因小小的失败而轻言亡国。”
薛举听完赶紧改口:“朕不过是试试众卿罢了。卿甚得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