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这座山,换来的只是离开陈自立,而非自由。
人总是会对未知的未来感到焦虑,陈橙也不例外。
她忧愁着、疑惑着,不得不伸出手去摸一摸包中的户口簿,试图用那张薄薄的小小的一张纸,让自己的心安定一些。
晚高峰的堵车让车子在市中心开的走走停停。
夜幕一点点降临在天上,将夕阳一点点的挤压下去。
不一会儿,灯光接连亮起,呈现在陈橙眼前的便是一栋接着一栋的、灯火辉煌的高楼大厦了。
陈橙好像从来没有在这样气氛浓厚的时候欣赏这座城市,热闹且灿烂。
像是充满希望的未来的光,引诱着陈橙走下去。
未来,还会有光吗?
陈橙不得而知,但仍不愿放弃心中那最后一丝的期望。
这应该是周子卿另一个家吧,有钱人的房子总是很多的。
陈橙看着眼前宽敞的灰黑调客厅,没有任何人气味的空间,忍不住猜想。
和以前那个别墅相同的是,这个房子也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
不同的是,这个窗子外面能俯瞰整个城市,高楼的灯光在黑夜中汇聚,像是银河般璀璨,最下方还有江河在缓缓流动。
就连看那天空上的烟花,都是极佳的观看位置。
与外面的热闹相比,房间里就显得冷清极了。
干净整洁的像没有人居住的样板间,只有那地板不断释放的温度给这个房子提供了温暖。
“按时抹药就可以了,问题不大。”
在家中等候多时的医生在陈橙进门后的第一时间便上前为其看了伤疤,同时说出自己的诊断。
这让周子卿松了一口气。
瞧着他的样子,陈橙还是疑惑,他为何会如此在意自己的容颜?
莫不是,自己的脸还能给他带来什么利益吗?
有时候陈橙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聪明,在小心翼翼的说出自己的疑惑后,周子卿沉默了。
他依旧是三年前的样子,从酒柜中取出酒来,倒了满满一杯后,便开始喝了起来。
他不是没想告诉陈橙,当初说好的“这笔交易”到底是什么内容。
只是面对现在的她,他有些说不出口。
要怎么对一个刚逃离魔窟的少女说,救你出来,不过是为了将你再送进另一个魔窟呢?
周子卿也不知自己何时变得怜香惜玉了,他一口一口的抿着酒,试图回避陈橙的问题。
可沉默通常的情况下代表的是——默认。
陈橙见状,心里也明白了七八分。
既然能看清道路,陈橙索性也就不害怕了。
毕竟,勇气有时候更能带给人优势。
因此,在医生走后,屋内只有二人时,陈橙说出了自己最关注的问题。
“那周老板,我的工资是怎么算的?”
陈橙坦然的问出这句话来,是周子卿意料之外的。
他本以为少女会凭借着心形来羞辱他几番。
脸上会带着少许的愤怒、对命运不公的愤恨,亦或是心如死灰,面带悲凉之意。
全都没有。
有的,只有淡然处之的坦然和平静。
“你只要帮我陪好一位客人,那欠我的账,就一笔勾销了。”
说完这句话,周子卿猛灌了一口酒。
这其实是变相的逼良为娼,只不过他的心还没有古代那些人的铁石。
话音刚落,一声声“嘭”的响动,窗外烟花朵朵绽开,照的天空绚烂至极。
陈橙走到那幅巨大的落地窗前,这样的玻璃用来看烟花,真的是享受。
随着烟花的绽放,陈橙走到酒柜前,借着周子卿打开的酒,给自己也倒了半杯。
顺着喉咙下去,酒精味冲上眼睛,使眼眶开始发热,口中余留着微微的苦涩,还有一丝甘甜。
人为什么会喜欢喝酒呢?
陈橙看着酒杯中淡黄色的液体,莫不是喜欢苦中作乐?
轻笑了一声吼,陈橙举起酒杯,碰了碰周子卿的酒杯说道:“一言为定。”
说罢,便直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陈橙的性子同三年前有着很大的不同,这让周子卿一时竟也摸不准。
他既放松于此时人已经在自己手中,但同时又担心于,若是对方到时候在商岑那边闹出什么来,那自己与商岑的合作,可该怎么办?
他打量着陈橙,淡淡的开口说道:“喝酒不利于伤口恢复。”
随后将酒瓶收起,背手来到落地窗前,看着还未停止的烟花。
“你说话可要算话,这一次过后,我就不再欠你分毫了。”
“我说的话,自然是算数的。不过你也要乖乖听话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