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婚礼都是欢欢喜喜的,程颜青的婚礼却是五味杂陈,程颜斌还在松江住院,陆今安还满身是伤,连她自己也要日夜照料伤患,但不知道为什么,这种苦中带甜,甜中带涩的滋味,让程颜青感觉有一种真实活着的感觉。
程颜青帮着陆今安擦拭身体,毛巾温热,带着香皂的香气,程颜青手握着毛巾伸进陆今安的背心里的时候,陆今安突然有些不自在,他一把握住程颜青的手腕,“我自己来!”
“你身上有伤,乱动容易撕裂伤口……”
“那你去帮我叫陆小帅过来,他也会擦背!”陆今安脸红了,手上使得力气都把程颜青的手腕捏红了,程颜青知道他是害羞,心想都是我的人了,还这么扭扭捏捏,不过程颜青没任性,只是轻声说,“小帅还要写作业,这几天状态不错,你就别折腾他了……”
“那我不擦了!”陆今安还是不肯,心想程颜青是不知道那种感觉,柔软无骨的手指贴到背上,就像是什么东西搔爬在心尖上一样,每个毛孔都是酥的,别说她有意撩拨,就是无意的碰触也让他没办法忍受,当他是傻还是反应迟钝?
程颜青看着冒着热气的水盆,她俯身到陆今安耳朵边上,“以前我洗澡,你不是什么都看了,好歹给我一个机会……挺公平吧。”
“程颜青你……”
陆今安正要说你要脸不要,程颜青一边淘着毛巾,一边叹息说,“哎,可惜呀,上午我们已经申请结婚,用不了多久结婚证也下来了,不然,你到是可以多坚持几年守身如玉的生活,好给以后喜欢的人留个第一次。”
幸好病房没人,要不然陆今安非得从床上跳起来捂着程颜青的嘴巴,真不知道她那张嘴里还能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不过这下陆今安老实了,他索性抬起双臂,眼睛看着天花板,任由程颜青“处置。”
程颜青先帮他擦拭了腹部,巧克力一般排列的腹肌更结实了,想必在海上,他也没闲着,肯定天天做俯卧撑,脑海里不由浮现陆今安在操场上做俯卧撑的样子,双臂肌肉突起,身体呈紧绷状态,额头的汗珠凝结成性感的一颗一颗……
程颜青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沫,陆今安本来是不想看她的,只是觉得她半天不动,一抬眼,就看到程颜青那副失魂落魄,食不知味,沉浸式发呆的样子幽幽叹息一声,“看够了没?”
程颜青心跳漏了一拍,慌忙抿着唇不至于太花痴,移开目光说着欲盖弥章的话,“我担心弄疼你,那个伤口不是贯穿伤口吗?怎么样,腹部这边的伤还疼不疼?”
“不疼,不过你再这么擦下去,可能就要疼了。”陆今安握住程颜青的手,胸膛处都是滚烫,他担心程颜青再这么贴心照顾,他会更难出院。
深夜,程颜青坐在床侧读书,陆今安也没有睡,他一直在想程颜青会怎么解决陆晓玲的事情,毕竟不管怎么做陆晓玲都会受伤,陆今安怎么能舍得,毕竟是他从小带到大,日子虽然贫苦,但是他们一家三口过得很平静幸福。
“颜青,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我是说晓玲的父母……如果不让他们相认,我们就剥夺了晓玲知道真相的权利,如果相认……那晓玲以后怎么摆脱那些闲言碎语?”陆今安眉头紧皱,如果是他,他肯定会找到白丽丽对质,让她说出一个所以然。
程颜青却不会,她只会让白丽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程颜青笑了笑,“你安心养病,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处理好,不过现在我也没头绪,需要见到晓玲才能知道具体怎么做,你要相信我。”
陆今安点点头,程颜青看到他心情有些沉重的样子也于心不忍,于是说,“你离开的时候我种了果树,现在都要开花了……明天天气好,我带你去看桃花。”
清晨,晨光洒落,整个大海都是金光斑驳。
陆今安因为身上的伤不方便走路,从卫生所借了轮椅,程颜青推着他缓缓走向果树林,两人还没有走过去,鼻尖处已经嗅到了阵阵花香,转过一片白杨林,眼前豁然开朗,只见粉色桃花如云霞一般遮天蔽日,几乎半个海岛都被这种粉色熏染。
陆今安看到眼前的景色一片荼蘼,心间受到触动,他胸口涌动着一种说不出来情愫,“颜青,没想到你真的可以把海岛变得越来越好,曾经荒芜的土地,现在已经是瓜果飘香了……”
陆今安想到从前这海岛的艰苦,现在,他们却正在享受着程颜青给他们带来的一切便利,莫名有一种感动,程颜青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说,“还会更好,我一定会让这里变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漂亮海岛,以后,让所有的人都向往这里的风景。”
“台风那天,这些树没有受到影响?”
“我连夜救的,还有邵刚。”程颜青没打算隐瞒,毕竟陆小帅都知道,反而不如坦然告知的好,陆今安沉默片刻说,“以后,你等我在的时候再做这些活,我可以帮你……”
程颜青听出来了,陆今安这是明显吃醋了,程颜青随手摘了几枝桃花笑说,“以后你要经常出海巡航,你不在,我当然是要找别人干这活……要不,你把我带身边,这样我们都不用干活,天天在一起。”
陆今安看她借竿就往上爬的样子,立刻闭上嘴,生怕又勾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两人在桃林里散步,三月的风光正好,桃花朵朵,程颜青终于实现了之前的许诺,用满岛的桃花欢迎陆今安平安归来。
这时有些军区大院的婶子们路过这里,看到桃花林里的程颜青和陆今安,都窃窃地笑,“瞧见了没,这两人还真是天生一对……都伤成这样了,还不忘记来看看这桃花。”
“人家颜青同志本来就是种给陆团长看的……你看你这话说的,咱们谁不是沾了人家陆团长的光?”几个人说着,又咯咯地笑着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