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仙道体系虽不同于信仰体系,但于天道而言,天道诉求的意义,与天堂一样,都是稳定和发展。
信仰体系无疑非常稳定,然而却失了发展二字。最重要的是,天堂的确无法担负维护宇宙的责任。
当然,太玄仙门现在也无法担负,因为体量不够,底蕴太浅。但未来却能够。而天堂,没有予以看得见的未来。
拉斐尔再怎么不承认天堂已失去意义,再怎么不承认仙道更优越,但事实摆在眼前——就拿坐在祂面前的常威而言,这个才活了一千年出头的家伙,从一个微不足道的凡人,成长到现在,举手投足予以天使长巨大危机的强大个体,便可见仙道之强。
常威也是一千多岁的人了。早前经历各个衍生时空,多则几十年,少则几年。都不如刚刚经历的,看似过程简单的宇宙之心小宇宙。在那儿,他过了上千年。
神通法力愈是强悍,道行境界愈是深不可测。
便是抛开常威这个独特的个体不算,只看太玄仙门那些个门人弟子——太玄仙门自开山立派以来,在主时空大宇宙才不过两百年左右。而如雨后春笋迅速开始涌现出来的弟子,已经渐渐爆发光彩。
是,太玄仙门除了常威,现在连一个人仙境界的正宗修道士都没有。但趋势已经看得见——人仙早晚会有,地仙早晚会有。
未来,太玄仙门的力量,超过天堂是铁板钉钉的事。
仙道屹立,镇稳人道,可持续的发展态势,已经呈现出来。按照这种态势,结合仙道体系的反哺特征,宇宙只会变得越来越强大,而不会止步不前甚至衰落。
这就是天道为什么要选择仙道体系的缘故。
“天道化身之上帝创造天堂,用意何在,天使长心知肚明。天堂在渐渐失去意义,被天道抛弃,实属必然。那么,摆在天使长面前的,只剩下两个选择。”
“两个选择”
拉斐尔闭上眼:“我知道有一天一定会面临抉择,但我没料到会来得这么快。”
常威笑道:“看来天使长已有心理准备。”
拉斐尔微微颔首:“我虽固执的认为天堂仍然有存在的意义,但天堂源自于上帝,如果我率领天使反抗大势,那就是在反抗上帝,这违背了我的信仰。然而我又不愿意天堂就此沉没。”
常威失笑摇头:“天堂的结局已是必然。我今日来见天使长,便是为此。是选择轰轰烈烈的落幕,还是选择违背本心的抵抗,天使长需要给我一个答案。”
“轰轰烈烈的落幕违背本心的抵抗呵”
拉斐尔忽然笑了起来,问道:“拉贵尔呢?我唯一的姐妹,祂现在在哪里?”
常威点了点头,甩开袖子,拉贵尔出现在拉斐尔面前,道:“我并未把拉贵尔天使长怎么样。只是天堂阻路,我需要做一些预先的防备。”
看到拉贵尔,虽然此时气息沉寂,但显然没有生命危险。拉斐尔心里一松。
看起来这位大德真人还挺好说话的,没有下死手。
祂沉吟了一下,道:“轰轰烈烈是落幕是怎样的轰轰烈烈?违背本心的抵抗,又是怎样的违背本心?”
常威道:“天堂如今存在的最后一点意义,便是抵御域外邪神对宇宙的侵袭。那么,上战场吧。”
常威毫不讳言:“仙道体系初生,我太玄仙门仍是孱弱,短时间内难以接过抵御域外邪神的重担。所以,我需要天堂为我们争取时间。”
拉斐尔一听,虽然道理是这样,但祂仍难免露出嘲讽之色:“你这道人主意倒是打的好。取代我天堂不说,还要我天堂给你们卖命。”
常威摇头:“天使长的眼光当不至于如此短浅。完成自己存在的意义,比发散思维更具价值。”
“或许吧。”拉斐尔自嘲一笑:“我理解你的意思,也知道你的意图,但我现在还不能给你答复。”
这尊天使长站起来:“我看到太玄仙门在宇宙中前进的步伐,在我没有给你答复之前,大德真人,我不会派遣天使下凡,去抵御太玄仙门的脚步。但你要放开拉贵尔,这就是我的条件。”
常威笑了起来:“可。”
当即便收了缚神索,释放了拉贵尔。
然后转身就走:“贫道希望能得到满意的答复,拉斐尔天使长,顺应天道,也许有一线生机也未可知。”
说了这样一句话,常威的身影已消失在祭坛中,紧接着,祭坛五光一闪,化为飞灰。
独留下两位天使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言以对。
常威离开了伊甸园,并且截断了伊甸园与宇宙之心小宇宙之间的联系。已去过一次伊甸园,常威下次再去,已不需要指引。
转眼回了宇宙之心小宇宙,常威将这边的祭坛也一并飞灰了去。举步,已出现在化仙城中。
只见此时,城中已熙熙攘攘,来来往往不少的门人弟子。
有刚刚通过超时空传送,从太玄仙门那边过来的,也有刚刚从庇护所回来,在化仙池中洗涤污浊伤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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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太玄仙门的修道士,也有主时空大宇宙,挂靠在太玄仙门各个下院天兵殿分部的各文明的宇宙强者,这类强者更类似于客卿,并未彻底加入太玄仙门,只是挂靠,做任务,取得运数,兑换一些需要的宝物。彻底加入的话,就是长老殿的长老了。
当然,还有庇护所的土著,奈非天。
一切都欣欣向荣。
常威稍后去跟坐镇这里新建下院的名义上的女儿莉安娜和两个女人奥利尔、莉莉丝见了一面,小住几天,便回了主时空大宇宙太玄仙门。
一回来,常威没有做别的,直来到仙门的山门外。
老头子拿着扫帚扫地,虽然山门下尘埃不染,洁净无瑕。但看门的老头子却扫很起劲。
常威的眼睛从老头子肩上的一只泛着圣洁五彩之光的小鸟上擦过,信步走到老头面前:“借鸟一用。”
老头子拄起扫帚,脸上含笑,眼神漠然,微微颔首:“你得问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