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常威长身立在自由女神像的七芒冕冠的一道芒上。近在眼前的曼哈顿河浩浩荡荡,纽约的辉煌灯火洒下,在水面泛起一片又一片的五彩斑斓的波光。
“真是个好地方啊。”常威雄壮的身躯镇压在自由女神的脑门上,不动不摇,稳如泰山。
“就这儿了。”
常威转身一遁,飘渺无踪。
翌日大早,艾莉迷迷糊糊的起来,洗漱后推开卧室的门,见常威正端坐在沙发上,气度全然不同以往。
她一下子愣住了。
“亲爱的?”她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
常威抬头,仿佛蕴含着深空的眼睛露出一抹笑容:“不认识了?”
艾莉哑然,眼神带着一丝陌生,谨慎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如山般挺拔的身躯,含而不露的威严——那仿佛一种久居高位自然而然的威严,却又有那么一丝不同——就好像就好像虎较之于兔——是更高层次的生命形态形成的一种非同寻常的气度。
一个农夫,若身材高大,人见了道一声好块头;若一个沙场无敌的将军,则道一声魁伟、勇武。
此时的常威,本性真如自现。已非农场主常威,而是修道士常威。
“你为什么”艾莉张了张嘴,竟有点语无伦次。
“过来。”常威招了招手,有终不容置疑、不容拒绝的坚定。
艾莉禁不住走上前,小心翼翼的坐在常威身边,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待坐下,才想起不妥——这还是她的那个亲爱的常威吗?怎么就坐他身边了呢?
常威宽厚的臂膀不容分说把她揽在臂弯,神情威威,语气却温和之极:“我就是常威,常威就是我。常威是农场主,农场主亦是常威。常威是修道士,修道士亦是常威。是你的男人。”
他顿了顿:“你应该早有察觉,不是吗?”
“长春功?”艾莉低声道:“晚上经常偷偷出去?”
常威眉宇间露出一丝诧异:“我晚上出去,你也知道?”
“偶尔早上起来。”艾莉解释道:“床单的温度不怎么对。就像刚刚。”
常威释然。
有时候常威晚上离去,回来的时候已将天光。只有时间躺一会儿,或者根本没时间躺下,艾莉也是修行者,虽然境界不高,但只要有心,还是能够察觉到的。
这只能说疏忽大意,也只能说常威对艾莉少了小心翼翼谨慎的戒备。因为足够亲密。
“我以为你会一直那样”她声音轻轻:“普通平凡,一个真正的农场主。现在为什么”
常威失笑,神色里的威严都少了几分:“不是我不想,而是你现在看到的我,才是真的我。本性真如,再无遮掩。”
“可是就像你要我永远不暴露长春功的秘密,我知道,一旦显露不平凡,生活将失去平凡。”她略显忧虑。
常威颔首:“是啊。可是有的事,终归难以如愿。我修行的境界达到一个界限,释放本性展现真如,是必经之途,这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免的。”
“但这很突然。”艾莉道:“我不明白。我一觉睡醒,起来看到我的男人与以往截然不同,这种感受很奇怪。”
“因为有的事来的太急。”常威道:“我无法继续遮掩下去。艾莉,你现在的心情我非常理解,但我只要你明白一件事——你是我的人,懂吗?”
艾莉被这霸道的语气震住了,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随即恍悟,面露羞红。
“那接下来你会怎样?”她抿着嘴道:“还会回圣爱德华吗?”
常威大笑,声如洪钟:“为什么不?我是修道士,也是农场主。互相之间并不耽误。”
他站起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无法保证随时陪伴。我现在就要去见娜塔莎,她是神盾局的特工,神盾局有我必须要拿到的东西。”
“那个妖艳的女人?!”
常威眉宇光明:“她也是我的女人。”
艾莉顿时瞪目,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常威吻了她的额头:“你们都是。艾莉,记得注意安全。”
他一转身,遁法渺渺,已是无影无踪。
艾莉伸了伸手,最后只得一声叹息。
朝阳初升,常威的身影出现在神盾局三叉戟大厦外的广场上。一些目光顿时聚焦,如麦芒,如针刺。
常威泰然而立,视若无睹。
“娜塔莎。”
掌心中的联络器打开,常威不同于以往伪装的圣诞幽灵清冷声音,语气充满坚定和不容置疑:“我在神盾局楼下广场,出来见我。”
娜塔莎疑惑的声音传出:“圣诞幽灵?”
“是我。”常威道。他的确是圣诞幽灵。
“我马上下来。”娜塔莎的声音里疑意更重。这时候,她正站在大楼某层的窗户内俯瞰广场,只看到一个高大雄壮,隔着这么远都给人一种如山般厚重的韵味的背影,与圣诞幽灵截然不同的背影。
光明正大,刚烈沉厚。
娜塔莎转身快步走出房间,一边接通特工之王,一边往电梯走去:“boss,圣诞幽灵来了,就在楼下广场,但似乎有点不同寻常。”
特工之王的声音传来,明显带着一丝惊异:“圣诞幽灵上门?”
中间沉默了一会儿:“我只看到一个让人呼吸都为之沉重的高大背影。而圣诞幽灵,是一个身高在一百七十厘米左右的瘦削亚裔。”
“boss,除了你看到的,广场上没有别的人。”娜塔莎声音有点急促:“我有一种预感,我可能马上就会看到他的真面目了。”
她的心跳的有点快,好像接下来要发生一件出乎意料的事。
她迅速走出电梯,几步跨过大厅,急匆匆的走下台阶,迎着那个背影走去。越走越慢,越走呼吸越急促,越走心跳越快,及至于十米外,她走不动了。
鬓间、额角,竟有一丝丝汗渍沁出。
“娜塔莎。”
常威自然转过身来,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完全出现在娜塔莎面前。娜塔莎睁大了眼睛,张了张嘴,思维一瞬间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