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区别,活着就有希望,而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你觉得她还有回来的可能?”
“即使回不来,宫外天高海阔,不比宫里自由自在吗!”
两人如同小孩子一般打着嘴仗,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齐月宾静静地看着她们,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看了看沈眉庄,又对安陵容说道:“其实,造成今天的局面你也有责任。”
“什么意思?”
“你还没有想出来该如何破局?”
“你有办法?”
“很简单。你让皇上慢慢发现她不是心中的纯元模样就行了!”
见她露出疑惑的表情,齐月宾继续缓缓说道:
“自你们入宫那日起,这后宫一直风波不断,你以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莞嫔,可你却不知,正是你将所有事情都做完了,才酿成了今日的后果。你瞧,莞嫔从始至终双手都未曾沾染一丝血腥。在皇上眼中,她就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始终保持着纯洁善良的形象,也正因如此,皇上不自觉地将她与心中的纯元高度契合。”
齐月宾顿了顿,目光深邃地看向远方,仿佛那些过往都在眼前重现,“若莞嫔不如此善良,不如此完美,皇上对她的看法便会不同。他会渐渐看到莞嫔与纯元的差异,将对莞嫔的情感从对纯元的执念中剥离出来。莞嫔也就不会如现在这般,沉溺在皇上掺杂着对纯元情感的爱意里无法自拔。她会更清醒地看待皇上,看待这后宫的一切,而不是在虚幻的美好中越陷越深,直至今日这的局面。”
说完她又轻轻叹了口气,“这后宫之中,善良和完美有时并非幸事。”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悲悯,既是为莞嫔,也是为这后宫中所有被命运捉弄的女子。
齐月宾的话,让安陵容呆立当场。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回过神来。
一口微甜的腥味从胸腔里喷涌而出,她强忍住不适感,用力咽了下去,“你为什么不早说?”
齐月宾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说了,你会听吗?”
是啊,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她们在这后宫的棋局之中,各自深陷自己的困境,能一眼看穿对方的问题所在,甚至能想出可行的解决办法,然而,当面对自己的难题时,却又都如无头苍蝇一般,茫然失措,始终找不到可以真正解脱的出口,只能在这无尽的宫闱争斗中继续苦苦挣扎。
回到永和宫。
六阿哥趴在床上,黑葡萄般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好奇地盯着一旁正在熟睡的胧月公主。片刻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抬起头看向乳母,那憨态可掬的小模样,就好像在无声地询问:这谁啊?
望着孩子们如此可爱的样子,安陵容和沈眉庄两人原本沉重的心,才稍稍轻松了一些。是啊,日子再难,也总要过下去。
看了一会儿孩子们,沈眉庄这才提起一事:“容儿,你现在是嫔位了,按理说要做一宫主位掌一宫事,不过我想你还是在永和宫吧!”
安陵容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如今有两个孩子,我们以后的日子需要更加小心了,严防死守一个宫殿总是要简单一些。”
“好!不过,你一宫主位的待遇该有的还是要有。我已经让内务府送来了名单,你选一些宫女太监进来吧!”
“嗯!”安陵容点头同意。
曾经的她孤身一人,身边无需太多人侍候便也过得自在。可如今情况不同了,有了胧月在身边,她便想着要让胧月过上舒服且精致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