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队按着番号划分了各自的区域,以班为单位开始了这次泅渡作业。
这里人数那么多,秦关月直接搭讪偷了个懒,直接全程开着雷达,警惕周围可能发生的险情。
正这么想着,一阵骚乱就出现了。
不想下水的白铁军被同班的人包围,一人拽着他一条胳膊一条腿,扑通一下丢进了水里。
跟丢了个深水炸弹一样,炸起来得水花又大又高。
至于白铁军为什么这么抗拒——他水性不好。以前秦关月带着他们训练这个项目,白铁军一直畏畏缩缩的,任她在后面怎么劝怎么催怎么教都拯救不了老白的狗刨式游泳。
别以为他会狗刨已经很不错了。白铁军可是一狗刨到深水区就全身僵硬,跟个秤砣一样咕噜咕噜就往下沉的人。
白铁军迅速从在水里扑腾着爬起来,水没过了他半个身子。
身为电子战营的学员兵马小帅,则跟白铁军截然相反,游得那叫一个如鱼得水。比白铁军还像老兵,完全不像才训练过几次泅渡的新兵蛋子。
随着一声哨音,士兵们跟打了鸡血一样往前游,一路上都带着飞溅的水花。
白铁军的腰上系着好几条绳子,被几个同伴的士兵拖着拽着往前游。他也在水里跟着刨两下,意思意思一下自己也在努力。
其中一个还抽出空来呼呼喘着气,“白铁皮,你也太重了!可真划水的。”
白铁军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语气贱兮兮的,“老白我可谢谢你们了……咕噜咕噜。”
前面的兵突然都停了下来,白铁军长着的嘴还没来得及闭上,被迫喝了几口水。
白铁军挣扎着浮起来,连忙呸呸呸。
许三多的小眼神则是一直黏在成才身上,知道他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了,才担心地收回了视线。
秦关月在船上眯着眼看着各连队你追我赶的焦灼战况,听见另外一条船上有人的吆喝声。
六连长手作喇叭状大声喊,“六连的,加把劲我们回去吃好的!”
这一声喊完可不得了了,六连跟打了鸡血一样在前边使劲冲。
吊在最后面的白铁军被拖着游,差点被打来的水波又灌进去几口水。
一连长也不甘示弱,“一连的!把他们毙了!”
伍六一自然是首当其冲,做着里面带头的那一批的。
秦关月目光沉沉地看着士兵们斗志昂扬的架势,不自觉地笑出声。
这干劲保持了一段时间,长时间的游几乎消耗掉了他们的热情,剩下的就只有咬牙坚持了。
许三多杵在沙滩上,眼神空空地盯着前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关月站在阳光下笑着,整个人都显得格外温和,连眼睛也是笑着的。
白铁军已经狗刨不动了,在水里任由摆布。
成才看着偶尔与自己擦肩而过的七连战友,和对方眼神交汇的一瞬间,都笑了。
这要是还在七连……
成才甩掉了脑海里突然冒出的奇怪想法。
不知道第几次重返岸边的时候,象征着结束的哨音终于再次吹响。大家都如释重负,互相拖着拽着上岸。
每个人都累的够呛,突然一大捧水从天而降,将正准备上岸休息的几个士兵全罩在里面。
这仿佛一个导火索,毫无征兆地,也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头,大家突然全都开始打起水仗。
泼出去的水在阳光下都金灿灿的。
就连跳下船还没来得及逃离战场的秦关月,也被殃及池鱼,全身被淋得湿透。
关键是还不知道谁下的黑手。
——作为罪魁祸首的伍六一早就飞一样逃离了战场。
秦关月哪能忍,提着船上不知道哪来的盆就开始加入这场混战。
在岸边的许三多也被淋成个落汤鸡,还龇着大牙傻笑。
这盛夏时节的炎热,也在这场混战中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