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白铁军一屁股坐倒在地下。
“得了吧你,净会胡侃,就说你的体能,哪会不是我拽着你跑的啊?”伍六一十分不屑。
三班内一时间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许三多,连副找!”一个士兵突然打开三班的寝室门,冲里面喊了一声。
三班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个人眼里都带着幸灾乐祸。
许三多还在愣神呢,伍六一一把就把他薅起来,推出去,“没听见啊?快去!”
许三多被秦关月叫到了操场旁边。
他笑得牙齿都露出来,“连副!”
“少来跟我套近乎,我可不是史班长,没他那个好心肠。”秦关月板着脸,一脸严肃。
许三多立马就把头低下了,“我错了。”
“不准低头,抬头挺胸!”秦关月大声喊着,她眼疾嘴快地堵住了许三多马上就要脱口而出的我错了,“许三多,你知道大家为什么都不待见你吗?”
话题转换得太快,许三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秦关月也不着急,等着他开口。
许三多昂首挺胸地接受着训斥,自我反省,“是我太笨了,拖了咱班的后腿。我会改的。”
“你们史今班长今年考核期,可能就会因为你,提着包滚蛋了!”秦关月干脆地说,尽量心平气和的。
她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因为她知道以许三多的记忆力,足够他记下她所有的话,“你不止拖了三班的后腿,拉低了七连的成绩,你还会是史今当兵生涯的一块绊脚石,会害他再也当不了兵。”
果然,这一番话下来,许三多整个人都傻在原地了。
秦关月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史今的笑脸,她叹了口气,“你们班长为什么要让你玩命,因为他就在陪着你玩命。”
“你就是他的筹码。他把自己未来的生涯全部押在你身上了。”秦关月看着远处的宿舍楼,带着点无奈和自嘲地笑了下,“他总是同情弱者,无条件地对你好,试图把你纠正过来,让你像个人样。说起来我很羡慕你,我在他这可没这种优待。”
“说真的,他这种老好人,真喜欢给自己找罪受。”秦关月感慨着,“我们全连上下所有人都怕对不住他,所以更容不下你。许三多,你听明白我的话了吗?”
秦关月再抬头看许三多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泪流满面了,一颗颗眼泪跟不要钱一样往下滚。
许三多的声音都哽咽了,“我不要,不要班长走!我不能拖累他!”
秦关月转过身去不敢看,还是狠下心肠继续说,“之前没人告诉你,我现在可给你说清楚了。你自己想清楚了。我知道你看史今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你自己心里应该明白该怎么做了吧。”
许三多泪眼朦胧地看着秦关月,带着浓重的鼻音,还在重复那句话,“连副,我不要班长走。他不能走。”
秦关月还是回头看了他一眼,许三多满脸泪痕,眼里全是害怕和痛苦,嘴里一直念着“不要班长走”。
“行了,你自己好好想想,今天的谈话都得烂在肚子里啊。”秦关月拍了他脑袋一下,狠下心扭头就走。
秦关月跌跌撞撞地跑到自己的宿舍门前,手抖得半天对着锁孔插不进钥匙。
她终于打开了门,把自己砸在床上,任凭剧烈地头痛折磨着她的理智。
一阵冷风顺着窗口吹了进来,冻得她一哆嗦。秦关月强撑着站起身,来到了床边,痛得视线都有些模糊的她却一眼就看到了仍站在宿舍留下的许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