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筝见容衍出神,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容衍敛眉,瞧着怀中人一头雾水的样子,他眼神闪躲了片刻,埋进祝筝颈窝里,破天荒冒出一句,“我有点……醋了。”
祝筝:“??”
虽然她私下里偷偷想过许多次闷葫芦灌醋的样子,可容衍这样的性子,泰山崩于前都看不出一星半点儿波澜,也只能在梦里梦一梦过瘾了。
谁能想到,有朝一日他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是一种多么长足的进步啊。
祝筝听的心里冒泡,但是完全没明白他这是吃的哪门子的醋,想了一圈敕西她唯二有交情的两个人,谨慎地问道,“嗯……你是在吃雁娘的醋,还是吃毛耳的醋啊?”
不说还好,一说便让容衍想起那两个人,占的祝筝一天跟他说不了三句话,脸色又愁三分。
“都吃。”
还都吃,祝筝噗嗤一声笑了,“撑坏你算了。”
看着他醋死也毫无反应,让容衍心里更觉危机四伏。
于是容衍再次破天荒地冒出一句。
“祝筝,说你想我。”
天神爷爷在上,她这个郎君居然还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祝筝笑意都快兜不住了,反问道,“我没说过吗?”
容衍蹭着她的脸,气息吹的她耳畔有些痒。
“没说过。”
祝筝被他吹的脸皮一热,捧着容衍的脸和他对视。
“我当然很想你……”她眉眼弯弯,“你不在的日子,我每日每夜都很想你……”
容衍凝着她乌黑的眼睛,喉下微滚,忽然抬起手在心口重重按了一下。
祝筝:“怎么了?”
屏风上的碎光倒映在容衍眼中,像晴日湖水下的涟漪波动。
他眉目深深,轻声道,“我还以为,对能不能听到这句话,没那么在乎了……”
祝筝唇边的笑容一僵,顿觉自己太不解风情,竟在这种时候还想着逗他。
她一撇嘴,眼眶都有些酸热,“你叫我一下难受起来了。”
容衍没想到会把人惹哭,“我收回去,以后不说了。”
“不准!你以后想听什么,都要像这样告诉我。”
祝筝神色认真起来,“譬如你有什么难过伤心了,就对我说一句‘你哄哄我’,我就一定会哄你,记住了吗?”
容衍眼神专注地盯着她,眼中蕴蓄的情意满溢着缱绻。
“嗯,记住了。”
祝筝又笑起来,拽着他的衣襟将人拽近,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以示奖励。
不等她施展毛毛雨的哄人大法,容衍已经捏着她的脸,俯身衔住了她的唇。
容衍箍着腰身将人紧紧贴在身上,温柔又强横地攻城略池。
祝筝坐在他腿上被亲的浑身发软,融化在他怀里,如一支晒化的蜡烛一般,剩下的力气都用来仰着头回应他的吻,半湿着的眼睛里只剩下眼前这个人。
房中花香淡淡,弦乐的声儿透过窗棂,缈缈动听,初春日光浅浅,将拥吻的两人镀上一层细碎的暖光。
正情至深深处,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响动,似是什么东西被撞碎在了地上。
屏风上映出了半个人影,大约瞄到打断了什么好事,又步履杂乱地退了出去。
一番动静骤然停住,祝筝把脸全埋进容衍颈子里,整个人红的像熟透了的虾子一样。
怎么这儿的人都这么喜欢不请自入,一次两次被撞见,真是没脸见人了。
祝筝小声道,“你怎么没锁门呀……”
容衍神色微微一暗,把祝筝遮的严实,凉凉看了一眼晃动的珠帘。
锁了的。
“无妨。”容衍看了看怀里红透的脸,宽慰道,“敕西人不拘小节,定能理解我们新婚燕尔,如胶似漆……”
说完想看看祝筝的反应,她却以为又要继续,推了推他。
“……先去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