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毛耳点头,“会啊,我去信回去,他们看了马上就会回信给我。”
祝筝:“我能加几句话吗?”
陈毛耳:“加什么?”
祝筝忖了忖,“我这个人忧心社稷政务,想问问盛京最近有无大事发生。”
陈毛耳笑呵呵道,“小弟真不愧是读过书的,行啊,你加呗,到时让我爹娘去茶馆里打听打听。”
祝筝偷偷从脖子里拽出挂着的章子,在信纸一角印了一个小风筝。
然后信末加了一句话,让陈阿公拿着这封信去千叶茶庄,找一个叫长营的伙计,可以兑金锞子。
温封寒告诉她,她重伤昏迷的这段时间,盛京一度到处都是悬赏她的通缉令,直到河里打捞出“她的尸体”才消停,让她此生别想着再回去了。
可什么叫消停,容衍和阿姐若是以为她死了……
祝筝甚至不敢往下想会发生什么……
陈毛耳见祝筝写着写着,泪珠子突然掉下来,吓了一跳道,“小弟,你哭什么啊?”
祝筝抹了抹脸,“没事,想家了。”
“那你怎么不给家里写封信?”
祝筝低着头没吭声。
借着月光,陈毛耳瞧见她只露出个下颌,泪珠子断了线地滚,不忍心道,“小弟,你家里还有人吧?成家了没?”
祝筝哽咽着“嗯”了一声,“新婚。”
“你看着年纪不大,成家这么早。”陈毛耳有些惊讶,恍然大悟道,“新婚就参军,你是不是想你屋里人了?”
祝筝拿袖子捂了捂脸,忍不住呜咽地哭出来,“是,我好想他……”
陈毛耳没想到几句话把人惹哭成这样,手忙脚乱道,“兄弟,你别哭了,待会儿他们看见了,都会围过来笑话你。”
祝筝意识到身处何地,哭声闷在衣裳里,逐渐听不见了。
陈毛耳松了一口气,扯了个话头道,“你要不跟我说说,你娶的娘子什么样?”
祝筝被他一句娘子弄的哭笑不得,闷声道,“他是一个很好的人,模样好,性子也好,什么事都做的很好,就是……”
陈毛耳听她停顿,追问道,“就是什么?”
“就是有点粘人。”祝筝眼中浮出点笑,“不过也改不了了,自小就这样……”
陈毛耳见她提起心上人时神情柔和,黑黑的眼睛都泛着光,明着说是嫌粘人,实则是赤裸裸的炫耀。
不由得心生羡慕道,“我要是也能娶个这样的娘子就好了……”
想到自己的“娘子”,祝筝破涕为笑,胡乱擦了擦泪湿的脸。
陈毛耳也到了要婚配的年纪,对亲事有许多疑问和向往,逮着祝筝一通乱问。
祝筝本就不准备睡觉,又因为离开盛京前就在备婚,对其中礼节知道的门儿清,颇有耐心地一一答了。
两人这一聊,直聊到天蒙蒙亮。
陈毛耳靠着石头一头睡着了,祝筝坐在另一头,脑袋靠在石头上,望着天发呆。
敕西的天蓝的泛着点紫,霞光染红东半边,晒的人打蔫的太阳正慢慢爬出来。
正呆滞地欣赏着日出,祝筝瞧见温封寒骑着马似要离开,忙起身追上去问了一句,“少将军要去哪儿?”
温封寒:“南边,塔陀镇。”
祝筝眼神微亮,“我能跟着一起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