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邪了门了!
此时方惜辰若还觉得是个意外,那就真是撞成了傻子了。
他不记得得罪了什么人,报官也不好使,郁闷地提笔给祝筝写了封信。
信中详细描述了他的邪门遭遇,以及让祝筝也小心提防,他准备找那个给他二叔相看的算命瞎子再问问,看这个冲喜是不是逆天而行了。
祝筝拿到这封信的时候,无言了好一阵。
大约十日后,又到了方惜辰第四次重约的上门日子。
在一次又一次的改日子里,祝老夫人觉出这个方府的莫名,已经失去了热情。
越兴桥头处,顺利溜出来的祝筝带着幕篱,蹲在街角紧盯着过往马车。
不多时,果然见到了罪魁祸首。
一辆她曾见过的青帷马车出现在街口。
祝筝对这些马车和马车的主人都熟悉的很,分得清哪些是用来公务出巡,哪些是专门做见不得人的事。
不同于上回见时,这青帷马车上钉了钢钉,裹了一层厚厚的铁皮。
驾车的御马夫乍一看眼生,再一看身形却又有点眼熟。
在祝筝分神去想到底眼生还是眼熟的空当儿,这辆青帷马车已经调了车头,蓄足了势头朝着桥下冲了过去。
祝筝一惊,立刻往那个方向跑,刚跑半程,就眼睁睁地看着它又把方惜辰的马车给撞翻了。
光天化日,真是无法无天了……
顾不上去看方惜辰,祝筝简直怒发冲冠,拔腿就追那辆马车。
它逃走的路线熟练又快捷,祝筝在马车后追了半条街,追的幕篱都丢了,眼看就要追不上的时候,那辆马车似是发现有人追在后面,居然主动停了下来。
祝筝上气不接下气,追上后,扶着马车喘气喘的冒了好一会儿金星。
“四、四姑娘……怎么是你啊?”
这一开口,祝筝就知道这大胡子御马夫是谁了。
流风脸上的胡子从下颌直粘到了眼下,黑漆漆一张脸,配上他那块头,猛一看还真有点子凶神恶煞。
怪不得方惜辰在信中说是被土匪撞了。
祝筝心中气急败坏,很有气势地猛吸一口气,一把撩开了车帘。
然后她就被呛住了,连带着没喘匀的气,吁吁道,“大人…呼……你……咳咳……”
拉车帘的气势顿时一鼓而竭。
一杯温茶隔着车门递过来。
容衍气定神闲地坐在车里,丝毫没有刚撞过人的自觉,捏着一杯清茶,对祝筝示意。
“上车。”
还上车,他有没有搞清楚,她不是来参加什么请客喝茶的小聚,是来对他这个法外狂徒兴师问罪的。
不过兴师问罪也得把气喘匀了,祝筝抢过来茶杯,一口气干了。
这小小的骨瓷茶杯中看不中用,不如茶碗喝的过瘾,一杯到口不到肚,反而觉得更渴了。
容衍似是看出了她没喝够,又给她倒了一杯。
议亲向来赶早,此时秋高气爽,晨光熹微,正处在盛京最繁华的沧海大道上。
来来往往的人流之中,这辆马车停在一个不是路边的路边,两个人隔着车门一个倒茶一个喝。
沉默中散发着诡异的宁静祥和。
一连喝了好几杯,祝筝终于缓了过来,接着方才的话尾叉腰道,“大人你发什么疯啊!”
容衍捏着茶杯,抬眉看她,“不喝了?”
祝筝已经找到了方才的状态,气结道,“大人!我在问你话呢。”
容衍蹙眉,收起了茶杯,淡淡解释了一句,“流风有分寸。”
被猝然点名的流风擦了擦满头的汗,笑呵呵冲祝筝点头。
“啊……对对,我这几日被大人送去马场苦练过了,四姑娘放心,绝对只撞车不撞人,看我刚才的勒马转向多熟练啊。”
熟练个头熟练!
祝筝被这狼狈为奸还云淡风轻的主仆二人气得脑袋冒烟,“你们当儿戏呢?真的不怕闹出人命吗!”
容衍:“你很担心他?”
祝筝:“废话!”
这鬼计划没让容衍死心,倒是快死人了。
方惜辰若是知道连着几次撞翻他车的,是他们哥俩最崇拜的太傅大人,估计心能碎的比碎镜塘还稀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