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已近河岸,祝筝急刹在原地,一脸震惊地看向方惜辰。
“他的……小相好?”
方惜辰看她嘴里能放个鸽子蛋的样子,亦感到震惊道,“早就流言四起,满城风雨了,你总不能一句没听过吧?”
祝筝当然不会再以为方惜辰在说一个她不认得,又恰巧和容衍今夜同船游河的“小相好”,除非船上有鬼,否则这个“小相好”就是她本人没跑了。
小相好本人头有些懵,扶着一块青石坐下,缓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了点,“没听过,都有什么流言了,你同我讲讲罢……”
青石上头是一棵茂密如盖的老榉树,遮住了月光,投下一片浓黑阴影。
方惜辰也一屁股坐在青石上,将手里的枣递给祝筝几个,仍是稀奇道,“你在宫里没遇见过太傅大人吗?难道没觉得最近大人是春风环身,容光焕发吗?”
有……吗?
宫里是没见过,但是方才才见过,祝筝回忆了一下,太傅大人还是和从前一样绝世容光,不知和何时相比算得上更“焕发”了。
祝筝拧眉,“就凭这个?就流言四起了?”
即便是不讲究严谨的流言也有点太不严谨了吧。
方惜辰摇头,“非也非也。”
“流言其实说的含糊,只说大人好事将近,坊间在传到底是哪家的千金,压的最多的是镖骑将军的独女,钦慕太傅大人已有五年之久,尚书府的沈二小姐因少了一年而不得不屈居第二,还有总督府上的……”
祝筝听的头大,“小方公子,能不能麻烦快些说重点。”
方惜辰:“重点就是太傅大人承认了!”
“啊?”祝筝倒吸一口凉气,“怎么可能?”
方惜辰:“你不信是不是?有不怕死又好奇心重的小青瓜压了钱,去太傅大人那儿旁敲侧击了几句,你猜他说什么?”
“说什么?”
“当然是什么也没说!”方惜辰利落道。
祝筝听的像在悬崖边荡秋千,总算又敢喘气地问道,“他什么也没说,怎么就算承认了?”
“看来阿筝是真的一点不了解太傅大人啊。”方惜辰恨铁不成钢道,“他若是要否认,有的是办法堵住悠悠众口,可偏偏没有,这和亲口承认有什么两样?”
祝筝沉默了。
“虽然太傅大人不可能直说到底是谁,我却悟出一些个门道。”方惜辰吐几块枣皮喂了喂鸟笼里的鹦鹉,“陈府的沈府的成府的虽然叫的热闹,却都不可能是这个小相好,因为她们看起来都太端庄了,不像个小辣椒。”
“什么……小辣椒?”祝筝结巴道,“此话怎、怎讲?”
方惜辰露出一个奸笑,“以下都是我方静先的独家推测,别处可听不到,阿筝听了,也千万不可告诉旁人。”
祝筝弱弱点了点头。
方惜辰道:“近来有天祭的仪式,恰逢圣上卧床不虞,太子亦不在盛京,就由大皇子和太傅大人一并主持了。”
“祭祀朝服虽然严整,但却是个低交领,大人向我递庆杌时,我一抬头,不小心看见一个不得了的破绽。”
祝筝:“……什么破绽?”
“咳咳……大人领口露出一个……哦不对,是两个,”方惜辰忽然清了清嗓子,以手掩嘴道,“……牙印。”
“先提一嘴,我可不是故意看的,只是刚好抬头,太傅大人正好低头,赶巧瞄了一眼。大雍国风不是不开明,这样的事放旁人身上也就三五天的茶谈,但太傅大人严正到迂腐,有这样的风声传出去那可是惊世骇俗,堪比铁树结出了凤凰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