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敢提她哭什么,当然是哭他死了。
祝筝心口堵着郁气,“为什么不躲开?”
凭容衍的身手,明明可以躲开的,可他不但没有,反而像是去接那只箭似的。
容衍拢着眉看她,“练箭不是为了射中木梨,我说了,你很有天分。”
自己往箭上撞,就为了证明她有天分?
祝筝看向他颈间斜刮出的长长淤痕,声音还带着未干的泪意,“你到底在想什么?知不知道多危险?万一再错一寸……”
容衍望着祝筝,学箭的人并非难在能不能射中,而是难在有杀生大戒的心防要破。她性子慈悲,怜生惜弱,方才明明有机会射中靶子,几次三番却故意偏了箭。
也许,她把那个靶子当成了某个活生生的人。
她要学会把箭射向活生生的人。
他有分寸,但祝筝看起来似乎在生他的气,容衍伸手捡起一旁的箭,两指搓碎了箭锋。
“蜡做的。”他解释道。
话音落,祝筝却看起来更气了,她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全抹在了容衍衣裳上。
“那你也是蜡做的吗,不会疼是不是……”
容衍眸光微怔,终于明白过来,原来她在气这个……
云开日明,红梅树下微风吹散乱红,跪坐着的少女梨花带雨,湿亮的眼睛中似怒似嗔,一片花瓣滚过她微红的脸,被残存的泪水沾在了脸侧。
她蹭了蹭,腕上衣袖垂下,一圈剔透的血珀露出来,在雪色中红的耀眼。
容衍忽然抬手,像是要帮她的忙,指腹停在她脸颊上,却并未把那片花瓣拿掉,温热的手掌贴着她的下颌,深幽的目光定在她清丽的眉眼上。
祝筝湿着一双眼睛回望过去,顷刻,瞧见他倾身靠近,高大的影子将她笼在了身下。
明明在质问,气氛却不知何时变得有几分不对劲的旖旎。
祝筝后知后觉地想往后撤,不料刚一动,就被他的另一只手攥住了手腕,将她整个人拽进了他怀里。
她轻呼一声,眼前的光被遮去了大半,温热的气息混着冷香袭近,裹住了她的呼吸。
“……唔。”
抵在他胸前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来,手腕被握住单手绕过他颈侧,祝筝的腰被紧揽过去,整个人都贴紧了他,吞没了所有间隙。
容衍的吻起初还有几分试探,后头便像是终日望梅止渴的人咬到了汁液鲜美的梅子,失了那一分惯有的从容,力道逐渐收重,热切又强势地夺走了祝筝的气息。
祝筝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有些招架不住地往后躲,却被容衍不依不饶地追上,搂着压倒在暄软的雪地里,天地颠了个儿,身前的人像座山一样压下来。
落花簌簌,妆点了树下的难分难舍。
后颈上垫了只手,可雪还是难免挨上,祝筝被凉的呼了一声,化作嘤咛般的呜咽被他吞吃入腹。
唇缝被迫着挑开,再合不上,清冽的冷香从内浸透她的身体,怎么也逃不出他的束缚,无力的挣扎变成了毫无章法的厮磨,缠吮辗转中愈发灼热。紊乱的气息中带着战栗,心口如鼓声震震,交织在严丝合缝的两人之间,无所遁形。
祝筝被亲懵了。
始料未及的大懵特懵了。
在她懵懵然的这一刻中,容衍好心放她喘了口气,托着她的腰单手把她从雪地里抱了起来,一路大步流星抱回了房,压在榻上又覆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