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回道:“那位贵客没有表明缘由。”
宋千逢问道:“可知是何人?”
掌柜摇头,不敢说是自己的前东家,将怀中的木匣打开,里头装满了晃眼的金子,回道:“他就让下人拿了一匣金子给我,说是要见东家。”
出手真阔绰。
而且还知晓茶楼背地里的东家是谁,非富即贵,宋千逢满头雾水,这茶楼还没开多久呢,就引来有心人的惦记了?
“要不,我去吧?”曹云策担心道。
“没事,我去看看。”
宋千逢起身,跟着掌柜往外走,方出门走了几步便停下了,掌柜将房门打开,躬身作请,合着这位贵客就同她一墙之隔。
她抬脚迈进屋中,瞧见坐于茶案旁听戏的人,一袭藏青色长袍,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着戏曲声轻叩着案面。
“找我何事?”
徐锲闻言掀眸看站着的人,蜷起食指,指节敲了敲茶案,声音若玉石落地,“过来坐会。”
宋千逢上前,隔着茶案,同他相对而坐,想起昨日在后院厢房中的事,没有什么好脸色。
徐锲抿了口热茶,幽然道:“陪完他,也该来陪陪我了。”
这个“他”显然指的是曹云策。
宋千逢道:“我今日是来看铺子经营得如何,又不是来玩的。”
“是,”徐锲给她倒茶,语气寡淡道:“你们只是喝喝茶,又听听戏,再互相关心罢了。”
宋千逢:“……”
徐锲收回手,拿出锦帕擦拭沾染在指间的茶水,继续淡淡道:“你们两情相悦,还是莫要忘了我才是。”
他抬眸看向面前人,语气幽幽。
“我们三情相悦。”
宋千逢喝着茶险些喷出,咳嗽几声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云策哥哥如今只是我的哥哥。”
“你认的哥哥是挺多的。”
宋千逢喉咙一哽。
徐锲扭头看向戏台,喝茶间茶碗遮住了眸中的冷色,开口道:“这戏中有句话,我觉得不错,生同衾,死共穴。”
“不过若是三个人一具棺椁,怕是过于拥挤。”
阴阳怪气。
宋千逢唇角勾起笑,悠然道:“好酸啊,这酸味熏人得很。”
徐锲侧眸看着她,眸底情绪隐隐翻滚着。
屋中霎时寂静,气氛有些凝滞。
忽然,甲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主子,沈大人来了。”
话音刚落,那紧闭的门便被人踹开,宋千逢迅速闪身躲于隔屏后,她与徐锲私下见面,可不能传到旁人耳朵里。
小渐鸿不知她的身份,若被他瞧见,又连起过往种种,定会引起猜忌。
一身红金飞鱼服的人神情肃穆,剑眉紧蹙,直接挥剑将挡门的甲羽打出,来势汹汹。
啪的一声。
徐锲眼前的茶案抵了柄剑,剑未出鞘,震得茶水泛起圈圈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