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苏远衍听见赢景的话，敛了敛眼帘，刚才紧绷的身子也松了些。
当一直隐忍着的秘密，总算要摊开时，有点破罐子破摔的躺平感。
苏元衍就这么直直地看着眼前的人，也不回应。
阿福公公看着眼前的这两个活爹，心里又慌又无奈。
皇上还只是个皇子时，他就陪在皇上身边，应该说是陪着皇上一起长大的。
每个皇子身边都有一个年龄相仿的公公，自小就陪在皇子身边一起长大。
所以阿福对赢景除了主仆之间的敬畏，还有一起长大的情意。
赢景对他也是，可以说阿福是仅次于他，知道第二多他秘密的人了。
连苏元衍的身世，阿福也是一清二楚。
当初就是阿福去办得这事。
如今这两个绝顶聪明的人，基本将这事摊开了。
苏元衍冷静地想着这事的利弊。
皇子多得是，而且眼前这人也不是急着要传位的样子，再干个一二十年不在话下。
所以，他是想要亦素为他延续寿命？
想到这里，苏元衍眼里射出不屑的目光。
不过眼下，将注意力转到两人的关系上，他就不会揪着亦素那非常人的医术了。
“你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赢景看着波澜不惊的人，眼里有了一丝赞赏。
这么宠辱不惊的模样，仿佛让他看到当年的自己。
宫里那么多的皇子，也许是因为跟后宫和世家走得太近，没有一个让他觉得满意的。
当然眼前的苏元衍也不是最让他满意的。
只是他如一棵野草在山水村倔强成长，那股韧性让他刮目相看。
温和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桀骜不驯的心。
只是苏元衍隐藏得很好，冷漠地创着所有人，除了柳亦素。
对了，这个神奇的女子。
没有世家背景，没有强大的母族，却有过人的能力和智慧，有手段有谋略还有魄力。
而且还有一个可以助力他的女子。
赢景眯着眼打量着苏元衍，眼里越来越满意。
可苏元衍的眼里可没有半点满意，听了眼前人的问话，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不想。”
他的身世已不言而喻，为何还要知道。
况且，他可不觉得这个时候是让他认祖归宗的时候。
别说眼前的人了，连他都觉得不可行。
所以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的。
秦家不会放弃已经扶持了那么久的大皇子，置皇后不理。
而乔家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二皇子多一个竞争对手。
如今的圣上对这些世家也没有绝对的优势。
就像天枰的两端，有时候这头轻，有时候那头轻。
都是博弈。
所以他为何要去趟这样的浑水呢？
难不成这个人还真得想将他扶上那个位子？
他可不敢想，也不想要。
这么多年都对他不闻不问，突然就想起他了，这怎么想都不是个正常的逻辑。
所以，他宁愿做众人眼中皇上的刀，也不愿意将自己的身世公之于众。
如果可以，他宁愿一辈子都只做苏元衍。
阿福听见苏元衍冷冰冰地拒绝，心里忍不住有些为他着急。
有皇室的背景，不比他这个从山水村出来的状元郎要高贵得多吗？
只是阿福也不好发声，只是一个劲地看着苏元衍。
可苏元衍却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就这么隔着破碎的棋盘，跟赢景两军对阵般对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