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筠却按住额心,一阵后怕,“公主殿下真是好本事啊!居然孤身一人从京城到淮南,还把自己弄得……”
宋潇渝完全听不出来是在嘲笑她,还笑嘻嘻凑上去道:“我在途中买的,据说涂抹之后半年去不掉……我有先见之明吧?”
宋筠简直不能理解这位堂妹的思绪节奏,只能叹道:“事已至此,只能继续瞒着京城。但你不能待在世子妃身边。”
“凭什么?”宋潇渝起身抱住方知雨,“我跟表姐挺好的。”
宋筠:“有个十三还不够,再来个十五?你们整天跟在世子妃后头,还有我什么事儿?”
宋潇渝低眸看向方知雨:“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世子跟我抢诶!”
“世子妃……”十三不知何时到来,站在门外,“我其实没满十三。”
她的名字是因为王妃用十三个铜板买来而得,跟年纪没有关系,以为世子妃记错,有些耿耿于怀。
方知雨将她拉进屋,“自然自然。但咱们虚岁十三了不是?”
十三这才露出笑颜:“嗯。”
然后蹦蹦跳跳走了。
宋潇渝追了几步,瞧着那背影万般不解:“她来就为了这一件事?”
方知雨笑笑,没有回答。
她了解的十三就是这种人,只在乎自己在乎的人和事,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啪——”一声,宋筠拍了下桌子,声音不大,宋潇渝却装作被吓一大跳的模样,“轻声点,吓着我无所谓,可不能吓着我表姐。”
这位就是思绪跳脱了些,天马行空的,行为洒脱了些,没个定型,但聪明得很,已经知道世子的软肋就是世子妃。
果然,宋筠一瞬蔫儿了下去,“你得将详情完完本本相告,我才能想法子将你安置。”
宋潇渝见敷衍不过去,也只能坦白。
她及笄之前,皇帝本想让她去和亲,毕竟一个没有生母,又缺乏母家支撑的公主,除了这一个用处,便也没有其他了。
结果及笄之后,皇帝突然改了主意,将她许给忠义侯府的庶长子。
她一打听才知道,是贵妃收了忠义侯府的好处,给皇帝吹的耳旁风。
方知雨听后,大为不解,“贵妃一人在朝,家族蒙恩,还缺那点孝敬?”
“这就是表姐孤陋寡闻了。”宋潇渝坐下,抬了一条腿踩在凳子上。
宋筠止不住翻了个白眼,把目光投向外头院子,怕自己一不小心又丢个斜眼,被鄙视了去。
宋潇渝道:“大长公主给自己夫君谋了忠义侯之名,现如今又想给自己的儿子谋个有实权的官职。”
“便想用忠义侯庶长子和我这没人在意的七公主结亲,以巩固与当今皇帝的关系。”
“但是呀!这位庶长子是个天残!哪家舍得女儿嫁过去?那不是守活寡嘛!”
“但咱天家舍得!就将我许给了那个人!”
“忠义侯府这些年圈地卖地得了不少财富,大长公主就给贵妃送礼,一年四季,一季一送,每回都送九千九百九十九两银。”
“喜庆吧?寓意好吧?重要的是多呀!一年就近四万两银!谁不心动呢?”
宋潇渝跳来跳去讲了一通,方知雨听得迷糊,最后还是宋筠代为解释了一番,她才彻底理清楚。
淮王是先帝第七子,已至不惑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