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一身紫更浓郁了些,连发丝都用紫绸绕了两圈。
“世子妃姐姐!”程俏儿奔进来,想靠近又不敢,下意识将方知雨上下打量,“听说您受伤了?伤哪里了?我可不敢碰。”
方知雨抚着胸口,皱起秀眉,“痛了这颗心。”
程俏儿:听不懂。
但她很快阳光起来,“世子妃姐姐,后日我及笄,你能来观礼么?”
“你?”方知雨难得惊讶成这般模样:“二房嫡次孙女?”
“对呀!世子没跟您讲么?”
方知雨讪讪而笑:世子要是记得,这淮王府里就有你一席了。
但她没说出口,而是点头:“早说是你,我一定去。”
程俏儿立时笑得花枝招展:“秦悦容也会到,世子妃姐姐您就亲眼瞧着我撕碎她的脸。”
方知雨笑着应承。
“但是……”她扭捏起来,“万一我斗不过她,还请姐姐出手帮忙。”
“那是自然。不过,你要对自己多点信心,错的是她,老天爷会站在你这一头的。”
“嗯!”
两人又闲聊一阵,程俏儿得了些王妃送来的糕点,欢欢喜喜走了。
十三凑上来问:“世子妃,您不会又不带我吧?”
“带!后日你可要耍耍威风!”
十三立刻高兴得手舞足蹈。
到了去程府的这一日,淮王亲自打点,安排了两队护卫随行,还让东凌和石头一起去,千叮万嘱务必保证世子妃安全。
连淮王都猜到太妃可能会暗中出招?可他就是不主动扼制,依旧回避。
方知雨改口喊他“父王”,是为了哄他开心,以得到支持和权利,但并不意味内心真的这般认定。
如今声声谢父王好意,神色却淡得出奇。
不过,这世上有一个真理:计划赶不上变化。
变化就发生在前往程府的路途之中。
当街两个小乞丐追逐,逼停了马车,护卫忙着处理混乱,一道身影从马车后门钻了进来。
青鸳撩起帘子,手中的暗器就要出手。
方知雨却喝道:“别动!无事。”
青鸳带着狐疑的神色放下帘子,耳朵却跳动着,关注里头的声音。
钻进马车的是个脏兮兮的女子,看起来跟宋清溪差不多大,只是眉眼灵动,不是个好糊弄的主。
可方知雨盯着的,却是她手里的一块血玉玉佩。
“你是谁?”
小姑娘一点也不客气,抓起旁边的糕点往嘴里塞,“表姐。虽然我们五年没见了,但不至于一点也不眼熟吧。”
她晃了晃手里的玉佩,“这是外祖给我的,上头雕刻的‘楼台青雀’是你亲手画的图样!”
“哦!对了!我南行的盘缠是舅母给的!还有个信物,是表妹给的!”
她在腰间摸来摸去,最后一拍头,从袖口里找出个手帕,脏得哟……脏得方知雨都不想伸手去取。
可那手帕上绣的并蒂玉兰,出自方知雨的手,是她送给妹妹的十岁生辰礼。
“还不信啊!我……”
“信信信。”方知雨连忙阻止对方,“从看见玉佩的第一眼,我就信了。只是不相信你……”
她压低声音,带着慌乱叹道:“堂堂七公主,跑出皇宫,还跑到淮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