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前辈,除了此次,之前弟子绝没有滥伤过他人,弟子伤的,都是些先出言调戏我的人。”
说完,孙仲君把过往跟人大打出手的事悉数道来,按她所说,过往她行事虽然狠辣,但都事出有因,打伤的也都是些不长眼之辈,唯独此次却因心情不好,才凭白波及无辜。
陈添灵沉吟片刻,道:“按你所说,你一个女儿家为了维护名声,出手将调戏你的人教训一顿,原本倒也无可厚非,可你动不动就伤人性命,这般毒手,着实也太过了些”说完,他告诫道:“长此以往,你行事必然愈加极端,以至于必定走上歧途,从正派子弟沦落为邪魔外道”
孙仲君心中一凛,恭敬道:“前辈教诲的是。”
陈添灵“嗯”了一声儿,又道:“至于这一次,虽有这小子出手阻止,未造成祸事,可你滥用武力,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孙仲君听到他这般说,心里也有些害怕,不过转念一想,两家虽然都叫做‘华山派’,可到底不是一家,对方未必真敢对自己怎样,故而却有些不以为意。
陈添灵道:“这样吧,你接我三招我也不以小欺大,倘若你能接下,此事便就此揭过若接不下,我便废了你的武功,教你从此再也伤不得人”
孙仲君一听这话,心中又惊又怒,她虽不知这位前辈的功夫到底有多高,可就凭刚才那一手犹如鬼魅的轻功,自己便万万不是对手,只怕无须一招,随手一式都能将她打败。
“晚辈自问不是前辈对手”
“你的意思,是教我直接废掉你的功夫吗?不必多说,准备接招吧。”
老道说完便不再多言。
孙仲君又惊又怒,眼看就要被人废掉一身辛苦练了十几年的功夫,任谁遇到这种事,都会心存不甘,更何况如她这般性情刚烈的,犹豫了一下便道:“那晚辈便得罪了!”
说完,走到一旁,拔出剑来,摆出一个架势。
“哦?华山剑法?正巧老道也会上一些。”陈添灵微微一笑,以指代剑,竟也同样作出一个华山剑法的起手架势。
孙仲君见这老者竟敢如此托大,便暗自冷笑起来。
“不好!”
旁边儿,夜凌空一眼瞧出孙仲君心存大意,知她已是在劫难逃,暗自为其担忧了起来。
“小女娃儿,看招!”
陈添灵身形一动,剑指戳出,然而孙仲君却仿佛丢了魂一般,愣在原地,等她反应过来,却为时已晚,被一指戳在肩头,整个人倒退了数步。
孙仲君一脸惊骇道:“你这使的什么妖法?”
陈添灵叹了口气,淡然道:“你这小女娃儿,我这使的明明是上乘武学,你不识其中道理,便以为是妖法邪术华山剑派还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孙仲君听他言辱师门,霎时怒道:“放屁!我虽不是你的对手,但那也仅是我学艺不精,我师伯、师傅、师娘,都是名动江湖的武林高手,就算再是不济,又岂容你一外人倚老卖老,说三道四”
说完,其足下一点,以攻代守,上前使出华山剑法,一剑刺出,剑尖抖动,然而陈添灵却只往后躲,手上不出一招。
孙仲君暗自冷笑,只以为对方刚才只是凭借“妖法”才能得手,而今她一施展华山剑法,对方自然无力招架。想来这道人武功平平,仗着懂点妖法,装腔作势,沽名钓誉,实际上也没什么了不起。
夜凌空于旁观战,见她剑势渐急,脚步虚浮,顿时暗道不妙。
果不其然!
顷刻后,却见陈添灵忽地纵起回旋一跃,孙仲君抬头仰望,然而目光正对阳光,双目被刺的一盲,而陈添灵却顺势反手横切,指尖甩出一道先天真气,打在她的胸口。
“噗!”孙仲君吐了一口血,猛然倒在地上,她认出对面使的正是华山剑法里的‘回心转意’,想不到这一招居然还能这样施展,借助太阳扰乱对手视线,然后再给予致命一击。
还好对方只是以指代剑,若他真是手拿长剑使出这一招,自己的脖子已然被一剑割开。
陈添灵问道:“还剩一招,你还要继续吗?”
“我不是你的对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我华山派绝不会善罢甘休!”
见识到差距如此之大,饶是孙仲君这等性格要强的,此时也难免心灰意冷,只想着大不了自己一死,万万不得让对方小瞧了自家师门。
陈添灵叹道:“贫道本没想对你怎么样,只是想借此告诫你,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们习武之人练武,一是为了强身健体,固本培元;二是为了抑恶扬善,护道降魔;若你仗着师门庇护、武功高强,便恃强凌弱,日后终究会遇到比你更厉害的!一旦堕入魔道,不单你自己离祸不远,更要连累师门”
想到当年他小时候听过的华山往事,其实在不忍同样的事再次发生。
老道苦口婆心,然而孙仲君却是半点儿也听不进去,完全一副,反正我打不过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可无论你说的再多,反正我就是不服。
“也罢!既然你劣根难改,老道做一回坏人吧。”
说完,陈添灵抬起手掌,就要废掉孙仲君的武功,正欲一掌拍下去,忽然,耳边响起一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