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永平侯府的二公子,名叫沈从白。
沈从白在这里好一通抱怨,景临置若罔闻,轻语则小声跟景临吐槽:“还嫌我话多,你不是这么爱找比我话多的人喝酒聊天儿……”
景临斜睨轻语一眼,轻语便立马噤了声。
永平侯府后花园。
这年关已近,正是梅花盛开的好时候。
因春节是重要节日,走亲访友都想要个体面,所以在后花园里,都少不了不畏寒冷的梅花。
白的如雪却因冷香而赛雪,腊梅亦香,乳黄色带着浓浓温馨的感觉,粉色如烟如雾,红色娇艳欲滴。
景临刚刚感慨了一下这梅花开的好,便被沈从白吐槽他虚伪。
沈从白的白眼翻上了天:“秦王府里的梅花更是名目繁多,岂是我永平侯府能比的?”
当今只有一位亲王,那就是秦王,这可是皇帝唯一的亲兄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是外姓王能比的,更不是永平侯能比的。
“果然小白哥是最爱煞风景的……”景临转身便走,“我还是去找绥阳王府三哥吧。虽离得有些远,可他爱好骑射,有事时也情愿随传随到……”
“别别别,”沈从白赶紧把人拉住,软了声儿的道,“我哪里就是同你阴阳怪气,是你不肯有事说事,非要来那些虚套……”
景临便摊摊手,直奔主题:“缺钱了,我要做二爷身旁的门客,期限不定。俸禄嘛……二爷看着给。”
“堂堂亲王府公子缺钱?你这话要是被静远公主听到了,能去砸了她亲叔叔的门面。”沈从白撇嘴。
静远公主是景临的堂妹,亦是表妹。
她母妃是景临的大姨母,父皇是景临的大伯父,关系近着呢。
从小到大,圣上和三位殿下宠着静远,静远则宠着景临。
“我只问你愿不愿意。”景临又烦了,他平生最烦多嘴多舌的人。
沈从白又想从关心的角度认真说话:“你最近怎么回事?曾经苦读诗书的人变成了个纨绔子弟,不思进取,只到处乱跑。是不是……”
“你不说话会死吗?”
“会,那得看怎么个死法……”沈从白摊摊手,油腔滑调。
“成全你。轻语,割了他的舌头,再将他千刀万剐。所有罪过,让你真正的主子给你担着。”
轻语真正的主子是静远公主。
景临也真是会推脱责任,敢情命令手下杀人泄愤的是他,承担责任时,手下就不是他的手下了。
轻语答应了个“是”字,便假意要动手。
他是个话多又爱抖鬼机灵的人,这若换做轻言,定会被景临这突然发疯的命令给吓傻了,哪里敢应声。
沈从白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凌墨尘!你疯了吧?!”他惊悚的指着景临。
“轻语,动手快一点。我受够了这厮胡言乱语。”
“别别别,”沈从白认怂,“我错了,我听凌七爷安排。”
“还有,我现在名叫景临,姓景名临,不叫凌墨尘。”
“景临?我怎么记得,我看的画本子里……其中有一本,署名就是……”
“你到底看过多少画本子?连无人问津的都看了……”
“我只看质量,怎么可能在意有没有广为流传?很多冷门著作,反而……”沈从白说到这里,眼神里惊悚意味很明显,“那本……那本六朝仙境,是……是你……不可能……”
“是不可能,那是我的友人所作。我冒用了他的名字罢了。”
“我就说呢……”沈从白擦了一下额角并不存在的冷汗。
轻语在一旁直撇嘴。
所以主子懒得跟沈从白这种人讲实话,实在是因为这种人嘴巴太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