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本华的父亲是一个富商,他之所以会有悲观的论调,是因为他拥有的财富足够让他完成上层结构的搭建,拥有的溢出来,就会害怕失去,手里空空的,只会害怕无法得到,所谓的悲观,用俗话就是吃饱了撑的,如果驴吃到了胡萝卜,也就不想围着磨盘转了,我觉得胡萝卜就是一切想要而又没有得到的虚无……薛定谔的胡萝卜,因为驴蒙着眼,连有没有胡萝卜也不知道,无非就是靠着一点点味道支撑着围着磨盘走。”
求求,真的编不出来了,姜教授您别问了。
邵晚晚双手合十,悄悄作揖。
薛定谔的胡萝卜?
“薛定谔的猫”是一个思想实验,是由物理学家提出来的,邵晚晚怎么会知道?
倒不是江哲远看不起邵晚晚,实在是大兴一中的物理老师断然不会教这些的。
而且能够在这种场合顺口就说出来,一定是内化了的。
关键是“薛定谔的猫”这个思想实验早就超越了物理学范畴,经常用在哲学范畴,来表达一件事情的不确定性和难以预测性。
邵晚晚甚至用别的学科来完美的点题了。
江哲远的心快速跳动起来,他轻轻将手按压在心口,感受着这种久违的快速的激烈的跳动,耳朵微微发着热,心里想的是,肯定是瞎猫撞到死耗子。
姜苒欣和江哲远不愧是母子,两个人想的都一样。
觉得邵晚晚就是瞎猫撞见死耗子了。
可是授课是有进度的,姜苒欣也并不是那种随心所欲,天马行空地做派。
她看了一眼自己规规整整的教案,停下了想要一问再问的心思。
“这个同学的发言非常好,请坐下,现在,让我们开始今天的课程……”
邵晚晚坐下之后长舒了一口气。
她手心都冒汗了,她忙在裤腿上擦了擦。
邵晚晚完全没有注意到江哲远正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
她瞄了讲台一眼,又瞄了江哲远一眼。
管他呢!反正也没有准备给江哲远留下什么好印象,还是挣钱重要。
邵晚晚快速翻开红纸,然后拿出黑笔,开始设计下午两点要用的海报。
江哲远看她华丽丽还是摸鱼,竟然松了一口气,这人要是会干正事,还是她吗?刚才发生的那一切都是这个巧合。
江哲远抚了抚自己不争气的胸腔,心跳慢慢回复了。
邵茉莉也来听这节哲学课了。
就在邵晚晚前三排。
她侧头看了一眼坐在邵晚晚身侧的江哲远,回过头,把写在草稿纸上的叔本华和薛定谔六个字又再次加粗描边。
邵茉莉无比心酸。
如果不是这节哲学课,她都没有听过叔本华的名字。
如果不是邵晚晚,她都没有听过薛定谔这个名字。
自己什么时候比不过她了?
分明,如果不是她,自己都不会报考这所学校,都不会和她坐在同一个教室里,为什么……却感觉到一种被她远远甩在后面的乏力?
一定是在大兴市教学资源要很多,自己在乡下就算再努力,起点也不可能一样。
这差距,让邵茉莉心如刀绞,暗暗发誓要尽快追上。
邵晚晚并不知道自己一战成名。
她长发飘飘,侃侃而谈,引得少男少女为之折服。
她在继续埋头写海报。
下课铃声响了,海报也已经做好了,邵晚晚想到自己还和赵姐约好了,一下课便往外冲。
过道里,姜苒欣叫住了她。
邵晚晚立即刹住车,转过身,鞠了一躬,“姜教授好!”
江哲远三两步跟上来,低声叫了一声妈。
同学们成群结队走出教室,经过姜教授的时候,大部分都会停下来礼貌地打招呼,走了几步,忍不住一边回头看,一边议论纷纷。
姜苒欣面带微笑一一回应了,方才低声道:“晚晚,中午一起用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