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老夫人没唤人将她召去问话,反倒是鲜少露面的侯夫人踩着夜色前来。
此间内情,实在是让人不安。
“玉棠姑娘,你且看看,这发型你可满意?”,鹦歌将碧色的玉簪插入发髻,轻声问着玉棠的意见。
玉棠从沉思中回过神,见发丝都被服帖地编入发髻中,并不见散落在外的碎发,装饰也只一根青玉簪很是清爽简单。
她心里不由感叹几句,这个时代的姑娘们都自带梳头技能点吗,就鹦歌这么个半大丫头,也能将头发梳的这般好看得体。
她当年当丫鬟的时候,为了梳好自己的双丫髻可是练习得心态都差点崩溃了,这才勉强过了教规矩的嬷嬷的眼。
她离了侯府,在云州单干的时候,就靠一根簪子一盘,或者找根头巾一裹,就图个简单省事。
直到后来买了向黎和向曦,两个小丫头都是爱美的年纪,最是看不得玉棠这副随便的样子。
自己去跟着隔壁胭脂铺的掌柜娘子学了些盘头簪花的手艺,开始变着花样给玉棠梳头发。
自那以后,玉棠成了奇迹棠棠,是两个丫头打扮,展示自己美学想象力的人体展示品。
也是从那以后,她的穿衣风格在花哨鲜艳的路上像坏了刹车一样一路狂奔。
直到这次重回京城,她才又捡起来原来那些素色简单的衣服,好让自己显得稳重得体一些。
她起身,望着铜镜中的自己,觉得很是满意。
病弱,无助,好似随便一句话语都能将她吓得魂飞魄散,一看就最是好拿捏的那种人。
“你一会儿也跟着我一起。”,玉棠侧首对鹦歌说道。
鹦歌点头应道:“奴婢是您的贴身侍女,除非特殊要求,不然,您去哪里,奴婢自然都是要跟着的。”
还不待玉棠再交代几句,小院门再度被敲响。
“玉棠姑娘,侯夫人的马车快到正门了,还请前去迎接。”
玉棠一愣,她现在不是被囚在此处吗?还能大摇大摆地让她去大门口溜达,是真不怕她逃跑啊。
鹦歌闻言将挂在一旁的披风拿来给玉棠披上,而后挑起灯笼,在前面给玉棠引路。
夜间气温越发得低,刚一踏出房门,口中的呼气便化作一团白雾消散无形。
夜风吹得的灯笼晃晃荡荡,在逐渐加深的夜色对于视物很是麻烦。
她二人走得很是勉强,身后还跟着守在小院门口的侍卫两名,不疾不徐地坠在她们身后。
好在玉棠住得东院离正门不算远,虽然走得艰难些,好歹还是在侯夫人下马前赶到了正门前。
她注视着远处的黑暗,听着马蹄声由远及近,很快,一辆青篷顶的小马车出现在视线里。
玉棠一时不解,这马车规制不对啊……
来的人真的是侯府主母詹氏吗?
马车缓缓停在宅邸正门,车夫跳下马,利索放下马凳。
里间很快钻出来一个着绿裳的娇俏姑娘,身姿匀称,姿容清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