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同玉棠的脸型还有鼻子都长得很像,但是,这双眼睛,还有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势,看起来有些像小时候的自己。
神思一闪,他抓住了那根可以留玉棠在身边的稻草。
想要放他们离开的想法被彻底踹开,他让车夫跟好自己,将所有人都弄回了他城郊的私宅。
现下,面对祖母如此扎心的问题,他只是安静地听着训话,并未顺着往下说。
“锦哥儿,为何不答我!”,秦氏难得重了几分语气,非要从谢容锦身上得到个答案不可。
“祖母,孙儿心意已决,还望祖母成全。”,谢容锦垂首,乖顺地行礼。
“夫子们便是这般教你的吗!不问对方心意,自可夺了人的自由囚禁起来!”
秦氏抬手指着谢容锦,指尖都不由颤抖几分。
“夫子并未如此教导孙儿,只是,孙儿如今已然成年,自有定夺,还望祖母莫要再管。”
谢容锦定定地望了回去,面对秦氏,眼神也是难得地冷峻。
他对祖母自然是敬爱有加,可是,随着年龄增长,他在祖母身上不再只能感受到爱与担忧,还有难以言说的掌控感。
他时常陷入两难的进地中,来回纠结拉扯。
如今之事,也许是个契机,将这些年的痛苦和纠结都摆在台面上,将他的想法和盘托出,望祖母能懂他所愿。
他看向秦氏的眼神中带着坚定,亦有浓重的哀伤。
向敬爱了二十多年的长辈,发出抗拒,不论如何都是件极其艰难的事。
秦氏只觉眼前一黑,她的锦哥儿,终于还是要脱离自己的掌控,走上了她参与不了的人生。
心口一阵闷痛,秦氏身子也跟着软了下去。
谢容锦被这陡然而来的变故吓得脸色煞白,他赶忙唤人去请来府医,为老太太诊脉调整。
秦氏看着在身边脸色焦急的谢容锦,口气依旧坚决:“锦哥儿,祖母断断不能看你走上迷途,你可愿体会祖母苦心。”
谢容锦并不答话,反而转身叮嘱府医和身旁的嬷嬷好生照料秦氏,便转身出了院子。
秦氏自那日起便开始卧床,同时也对谢容锦下来禁足的指令。
谢容锦心里却没由来得松快了些许,这是第一次这般直白地忤逆祖母,但是,他知道,这不会是最后一次。
他总是要有自己的路走,必不可能一辈子都活在父母祖辈的荫蔽之下,他需要自己做决定,也需要自己去承受后果。
这般将话彻底摊开来讲,反倒是利于他之后行事。
至于这个禁足……
自然是他想待在家就待,他想走,这府里现在可没人能拦得住他了。
而他一直没去找玉棠,实在是他没想好要怎么做才合适。
现下既然对方递了台阶过来,他自然不可能做些矜持之态,错过大好机会,顺着台阶下来才是正道。
“夫人,您就别为难属下了,世子爷真的不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