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赏赐的玉棠已经退下,坐在席位上的杨玉安和谢容锦却都感觉如坐针毡。
谢容锦从听到玉棠名字的满目震惊,到逐渐接受这个人真的还活着,浑身的肌肉都在跟着他兴奋地颤抖。
他几乎是花费了他这辈子最大的意志力,才控制住自己没有殿前失仪。
他几乎连眨眼都没舍得,就这么痴痴地望着玉棠。
她似乎比原来黑了一些,但是身形依旧高挑纤细,只是比起以往那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她现在的行动中更多的是干练和沉稳。
也不知,她一个弱女子,这些年吃了多少苦,才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好想立刻去拉拉她的手,问问她当年到底出了什么事,这些年又经历了什么?
他心口堵着一万句问话,却只有一句,似尖刺一般扎在他心间两年,一定要听到玉棠亲自说出答案,他才能安心。
当年,玉棠的离开,真的是她自愿的吗?她对自己,真的没有半分情意在吗?
谢容锦太过于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以至于根本没注意到杨玉安神色的变幻。
今日盛装打扮的妆容,也遮不住她眼底深深寒气,怨毒的视线似毒蛇一般死死地缠绕在玉棠身上。
当年柒号明明回报过,车马尽毁,尸骨无存。
但是,玉棠却活过来了,现在还好端端地领着陛下的赏赐。
不,这个结果,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指尖的葡萄被她一个用力捏得汁水四溅,她心里暗暗下了决心。
当年她能杀玉棠一次,现在,就还能杀她第二次!
这一次,她定然要亲自看到这女人被剁下的头颅!
“芊容,芊音。”,她轻声唤道,白色的绢帕轻柔地擦拭着指尖的汁水。
“请问夫人,有何吩咐?”,二人连忙上前答话。
“刚不小心弄坏颗葡萄,扶我去清理一下。”,杨玉安随手将脏了的绢帕丢给芊容,眼神里满是冷光。
芊容和芊音对视一眼 ,很快便领悟了杨玉安的意思,立刻扶着杨玉安就往外走。
待离开了宴会一段距离,芊音才小声说道:“夫人,奴婢打听过了,玉棠姑娘这会儿应该先要回御膳房,等收拾完,会从小月门方向离开。”
“走。”,杨玉安毫不犹豫地吩咐道。
其实她也没怎么进过宫,宫道也不甚熟悉,每每进来,都是要靠宫女或者内侍领着的。
但是,宫里各个出口的大概方位,她还是知晓的。
她并没有追着玉棠的步伐去御膳房,而是直接杀到了小月门处。
杨玉安不记得在小月门处等了多久,只觉得绣鞋里的脚都快冻僵了,才远远看到一盏晃晃悠悠的宫灯。
来人步伐轻松,步伐节奏很是明快,哪怕看不到脸,都能让人感觉到她的好心情。
杨玉安本就不爽的情绪再次往上攀升。
她在大冷天里,冻手冻脚的等一个奴婢,对方却在大宴上大出风头,得了陛下的赏赐,此刻心情正好的要命。
她难得十分没风度的自己堵了上去。
“站住!”
玉棠被这冷冰冰的声音搞地一愣,随后就看到了不远处的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