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姑娘来了?”连郕戟放下手里的书卷抬头朝门外看去。
萧安然俯身行礼笑着说道:“看来殿下的身子好了许多,如今已经可以坐着读书了。”
“还是多亏了萧姑娘的医术。”连郕戟点了点头朝秦川摆了摆手。
秦川一直站在萧安然身后不敢作声,见状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顺带着的还把房门给两人关上了。
“孤听说昨日三皇子派人去了你家贺寿?”
“是秦大人说的?”萧安然皱了皱眉刚想解释,就见连郕戟含笑摇了摇头。
“萧姑娘有些太过笑看我了,孤身边可不止一个秦川可用。”
忽然门外传来咔哒的一声,萧安然回身想去一探究竟,却被连郕戟拦了下来。
看到连郕戟眼底的神色她算是明白了,连郕戟这是要借她的话来敲打敲打门外的人啊。
不过关于三皇子的事情萧安然还是觉得自己应该解释解释:“殿下,三皇子派人上门贺喜一事臣女确实不知情。”
“那你父亲呢》萧将军也不知情”连郕戟回身坐回了太师椅上好整以暇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
萧安然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殿下,父亲的本意是不愿与三皇子为伍的。”
“父亲只愿做个独臣,不愿牵涉这些争斗。”
“呵!”连郕戟轻笑了一声:“你就不怕孤是三皇子一脉的吗?”
“世子若是三皇子的人,不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萧安然说的笃定:“臣女虽然不知道世子殿下因何如此,但是臣女知道殿下的身子与其说是病症,倒不如说是中毒。”
“既然有人要毒害殿下,必然是有人忌惮殿下的存在。”
“你怕吗?”连郕戟坐正了身子面向她:“如今你我尚未婚配,不如我放你离开,你父女二人远离京城,自然可以躲开争斗。”
“如今天下太平,你父亲要辞官归隐皇帝只会开心不会阻碍。”
“你父亲不也是这么想的吗?”
萧安然神色一凛心中暗暗吃惊,她怎么也想不到两人书房夜话,他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连郕戟不仅是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甚至远超过她能涉及的存在。
“那殿下呢?”萧安然贸然开口,她不怕连郕戟会怪罪她,毕竟他既然开了这个口就必然知道自己一定会追问下去。
更何况经历了龟背书一事,她二人现在早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除非他当真能够舍弃的了秦川。
不过萧安然想,即便连郕戟那样说,他也绝不会做出随意舍弃属下的事,这个男人看起来毫不在乎无情无义冷血无情,但其实他心底比谁都想守护好这一方安宁。
“世子殿下又是如何选择?臣女明白殿下绝不会甘愿屈居于这一片屋檐之下,哪怕冒着天大的风险,殿下依然会光明正大的走到世人面前。”
“只是缺乏一个时机而已。”
“那就问问萧姑娘好了,你觉得孤会成为什么人的附庸?”
萧安然闻言愣了一下,她确实没有想过眼前这个男人会依附于什么人,或者说她心里觉得没有什么人值得他如此效忠。
“臣女惶恐。”萧安然低下了头。
“说说而已,孤也想听听萧姑娘的意见。”连郕戟缓缓站了起来,将书卷阖上放回了架子上:“不如这样吧,就说说萧姑娘你吧,若是要你来选你会选择什么人呢?”
“当今陛下一共有六个儿子,其中大皇子是先皇后所生,素来不受陛下宠爱,二皇子是端妃所生的,整日里无所事事终日流连于画舫歌妓。”
“三皇子是当今皇后所出,与长公主一母同胞。”
“剩余的几个皇子,除了老六是皇后所出以外,都是嫔妃所生。”
“不过老六的年纪太小,不必考虑,其余两个皇子虽然不曾开府,但也就在年后了吧。”
“五皇子学识倒是不错,可惜生母出身不高,在宫中的不甚起眼。四皇子天赋差了一点儿,不过他的生母是齐妃,倒是可以与端妃争上一争。”
“其余妃子位份不高,即便将来诞下皇子也不值考虑。”
“来吧,让孤看看你的选择。”
“大皇子毕竟是先皇后所出,又是嫡长,理应当又他来承袭皇位。”萧安然斟酌着开口。
“大皇子?”连郕戟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评价她所说对错,只是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二皇子生性活泼,或许难以沉下心来处理朝政,四皇子与五皇子都不甚出色,不过一国之君不该局限于诗词文赋,更应当考量一番为人的底线。”
“三皇子呢?”连郕戟挑眉问道。
“三皇子……”萧安然皱了眉头:“三皇子心性……”
“三皇子的心性臣女实在不敢认同。”
单凭他能看得上陆潇,或者想的到借陆潇与萧家扯上关系,萧安然都会对他避之不及。
更何况按照父亲所说的,三皇子也确实不是一个值得追随的良君明主。
“所以萧姑娘的答案是?”
“若一定要臣女来选,臣女选大皇子。”
“大皇子只是不受陛下宠爱,但是他心性善良臣女也曾略有耳闻。”
连郕戟终于有了动作,却见他摇了摇头缓缓开口:“恰恰是他不受陛下宠爱,就这一点就足以将他打压下去。”
“可是大皇子无论学识还是心性,都是一定一定好!”
“那只是你以为而已,你看不到的是他天性软弱,不敢争不敢斗,只会随波逐流碌碌无为。”
“可是……”萧安然抿了抿唇抬头问道:“既然如此,殿下的选择呢?”
“殿下会选谁?”
“哈哈哈。”连郕戟忽然低低的笑了起来,他起身缓缓朝萧安然走来,直到鞋尖碰到鞋尖,萧安然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却被身后的桌子挡在了原地。
“连郕戟低下头附在她耳边又是一阵轻笑,气息吹拂她鬓角的碎发,一阵瘙痒却像是从心底而生。
“殿,殿下!”萧安然侧开身子躲避,却被连郕戟一把按在了原地:“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