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弦算是看出来了,这厮是恨不得身边所有人都习武,护卫会武,奴仆会武,朋友会武
咦,赵善那文文弱弱的样子,难不成也会武?
她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问了,崔辩叙耷下脸来,面色不爽道:“幼时他倒是也跟我着我一块儿练过,练了两日便病倒了,在床上躺了三日。”
哼,害的他被阿耶罚抄了三遍论语,从那以后赵善顶多就是在边上吃着点心看他习武,真是,无用至极!
得亏他阿娘没有为了这个隔老远的外甥罚他,否则他非得怄死不可!
江上弦暗戳戳把这点记下来,等李雪雁回来的时候告诉她,这男人啊,柔弱有柔弱的好处,好辖制,可赵善这厮是不是有点太弱了?
她还是喜欢崔辩叙这种有安全感的。
夏老夫人三人忙的热火朝天,搭的简易棚子里都坐满了人,还有不少人拿着大碗排队,天气冷的时候,大早上的来一碗热乎乎的羊肉拉面,别提多舒坦了。
江望日这小子那日回房睡觉之后左想右想,终于想明白了,若是自家阿姊真跟崔少卿成了,那他不就是小舅子了么?那他以后想学武,这做姐夫的帮一帮总是好说的吧?
想通了这点,他也不羡慕了,见着崔辩叙的时候殷勤的很,给他上了三碗羊肉满满的拉面,撒了多多的葱花,还贴心的给剥了几粒大蒜。
江上弦一看那大蒜便赶紧给他拿回去,开玩笑,这玩意儿虽好吃,可吃完之后嘴巴里那味儿,到第二日才能消,她可不想和崔辩叙两个一张嘴就跟放毒气似的。
崔辩叙看在眼里,觉得江小娘子真是贴心极了,如此记挂他的喜好,他确实是不怎么爱吃这种生大蒜的。
两人吃完了早饭,挥挥手就哒哒哒的骑着马往城外走,他们一走,羊肉拉面摊子上原本安静的食客们瞬间就热闹起来了,来这儿吃早饭的都是永安坊的邻居,或是附近坊市的。
看见江上弦和一个年轻郎君一块儿吃早饭,那八卦的心思哪里还能止得住?纷纷出言询问夏老夫人:“这是何人?可是你家大娘定亲了?”
“是啊,这种喜事怎的也不和咱们说说。”
“哎哟,我瞧着那郎君身上的气势不凡,方才他一走进来,某都不敢吱声。”
“别说吱声了,奴这吃着面都不敢有声响,这谪仙般的样貌,说是哪家的王孙公子都不为过, 你家何时寻了这么位姑爷?是哪家的郎君?”
“也不瞧瞧人家那马,身上那一张料子。l
“那人我好像瞧见过,金吾卫的人抓赖家娘俩的时候,他也在哩!”
“哎哟,莫不是金吾卫的?夏老夫人,好福气啊,外孙女婿在金吾卫里,日后前程可不一般。”
眼瞅着这帮人越说越热闹,马上就要到苟富贵勿相忘的环节了,两个小的不好出声,夏老夫人赶紧开腔:“哪儿的事儿呀,不过就是瞧着我家大娘庖厨上的手艺好,邀我家大娘去出外差,做一日饭食罢了,工钱倒是给的不错。也是我家大娘能干,她阿娘的手艺也就是勉强能吃罢了,偏偏她生了双巧手,哎哟喂,那一样的东西到她手里做出来那个味儿,就是比旁人强些。”
“这话说的倒是,你家大娘的手艺,年初二的时候吃了一回,到现在某还惦记着呢,可惜乐仙楼咱去不起。”说这话的正是永安坊的邻居,初二那日坐席的时候他也在,说起江上弦的手艺来,他自觉还是有些发言权的,咂吧着嘴颇为怀念。
“真有这般好吃?某想着着夏大娘子的羊肉拉面便已是极美味的了,夏老夫人好福气啊,孙女\/、外孙女都如此能干”
成功把话题从崔辩叙身上拉开的夏老夫人满意的和人说笑,这事儿没彻底定下来前不宜太过张扬,否则她家年奴可不好找下家了。
如今江上弦骑马的水平已经达到了可以自己在马背上骑着马慢走不用崔辩叙拉着缰绳了,她自己觉得还是挺不错的,长安城里人多,骑太快了撞着人可就不好了。
她自我感觉颇为良好,心里还寻思两个人就这么一路慢慢骑马去庄子上还挺浪漫的。
谁知一出城门,崔辩叙就开始了教学,并且要求她加快速度跟在他身后。
江上弦看着他那坚定的仿佛即将入党的神色,以及一副:你可以,相信自己!的表情,微笑应了。
行吧,骑马是吧,骑呗!共产主义接班人怕过谁?
就凭崔辩叙在马上都能玩杂耍的劲儿,万一有什么她就不信自己还能摔咯!
这么想着,江上弦坐正身体,眼神坚毅的左手握住缰绳,双腿放松,右手挥起马鞭,‘啪’的一声过后,预想中的推背感并没有第一时间传来,她愣住了,一旁时刻准备捞人的崔辩叙也愣了。
江上弦疑惑着再次抬起手准备来第二下:“少卿,这啊!”
刚想问问这马是不是有点毛病啊?
推背感虽迟但到,一声惊呼之后,江上弦便咬住嘴唇不敢张口,灌风是一个问题,大喊大叫的吓着马儿更是问题,她的小马驹大约是习惯了每次慢悠悠懒洋洋的出工,难得被抽了一下马屁股,竟没反应过来,感觉到背上的人又要抽它,才迫切的奔了出去。
她那声急促的惊呼吓得崔辩叙心头一跳,腰间特意带的鞭子差点直接被他甩出去,好在江上弦只叫了一嗓子。他骑着马跟在边上,观察了一下江上弦的状态,身体微微有些僵硬,但姿势是对的,脑袋也没有乱动。
他就知道,这人还是得逼一逼才能逼出来,瞧瞧,他牵了这么长时间的缰绳,还不如这一下马鞭来的效果好,果然他以前训人的法子才是对的!
想到这儿,他的心情愈发神清气爽,脑袋一甩,两腿一夹,常胜打了个响鼻,喷出两行白雾,立刻跑到了前头。